搅动中美 杜特尔特外交政策清晰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27日结束了对日本为期三天的访问。在访日期间，他一如既往毫不客气指责美国，大骂欧盟和美国政治家是“傻瓜”，希望美国军队两年内离开菲律宾。不过，杜特尔特26日在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会谈中确认了日美、美菲同盟的重要性，并表示不会断绝与美国的外交关系。菲律宾与中国的关系只是经济合作的关系，而不是军事同盟关系。

自上任以来，杜特尔特屡屡发表对中美的惊人言论，令外界困惑不已。在对华问题上，杜特尔特一改阿基诺政府时期拒绝与中国就南海举行直接对话的姿态，表示愿意与中国对话。上任三个多月，杜特尔特就火速决定访华，甚至同意访华期间不主动谈南海仲裁案。他还决定与中国和俄罗斯一同对抗中国。不过，在访华结束后，杜特尔特又称，迟早要和中国谈南海问题，即便与中国构筑关系，也只是经济层面，而非军事层面。

更令外界感到诧异的是杜特尔特对待美国的态度。因为美国多次指责菲律宾的禁毒运动，杜特尔特屡屡爆粗口，痛骂美国总统奥巴马，甚至威胁美军撤离菲律宾。杜特尔特26日在东京演讲时还首次提及要求美国撤军的时间：“希望外国军队2年以内离开菲律宾”。不过，在访日前，杜特尔特称美菲同盟关系没有变化，菲律宾并不打算与其他国家建立类似美菲军事盟友的关系。

杜特尔特对中美关系的言论看似摇摆不定，但是，观其言看其行，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菲律宾总统的外交政策其实正在变得清晰，保持独立自主性，既不会与美国过于亲近，也不会与中国过于对抗，维护菲律宾的利益才是根本。

作为从菲律宾南部走出来的杜特尔特，并无特殊的家族政治背景，更没有与美国或明或暗的关系，他今天能够成为菲律宾最高领导人全得益于民意。阿基诺时期为转移国内的矛盾，选择“内病外治”，拉拢美国挑起南海争端。南海议题尽管热闹，但对于改善现实生活的普通民众来说，政府带来经济发展的红利更为迫切，杜特尔特对此心知肚明。如果他继续阿基诺时期的亲美政策，继续让菲律宾成为中美对抗的前沿征地，是在牺牲菲律宾的利益。

杜特尔特需要将美菲关系往回拉，或者更应该说是让菲律宾的外交政策往回收，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彻底割裂与美国的同盟关系。毕竟美菲同盟关系已经维持了70年，在经济领域，美国在菲律宾有很强的渗透力，不少菲律宾官员与精英人士都有美国背景。在军事领域，美国对菲律宾的控制也很严格，菲国内有非常顽固的亲美势力。一旦杜特尔特让美菲关系“翻船”，可能招致菲律宾国内亲美势力的反对，引发动荡。

可以看到，杜特尔特发表的有关美国的言论多是因为美国指责其禁毒行动，这一内政问题并不是美菲同盟关系的核心所在。根据菲律宾1987年的宪法，外国军队不准在没有条约的情况下在菲律宾长期驻军，但是，美菲已经在2014年签订了长达十年的《增强防务合作协议》，即便菲律宾要求美国从菲律宾撤军，有该协议在，美菲关系并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因此，杜特尔特如今拿着美菲同盟关系做威胁，其实更多的是要求美国在其禁毒行动上息声。

至于杜特尔特倒向中国，这种看法也未免过于乐观。杜特尔特在南海问题上并未作出真正的让步，在访华期间他不主动提南海仲裁案其实是为了营造与中国合作的氛围，希望中国加大对其基础设施、经济贸易的支持，也是为了让阿基诺时期的中菲对抗关系往回收一收。另外，也不能排除杜特尔特示好中国是为了还美国以颜色，加大与美国讨价还价的筹码。

从杜特尔特的从政经历来看，他是一位外交新手，但是，在过去三个多月里，他通过言论和行动已经向外界证明了自己有其特色的外交政策。不论是“反美”言论还是“亲华”行动，都展示出了他寻求独立自主的决心，更显示出了自己的外交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