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珠“落叶归根” 引发郭文贵结局猜想

这位号称“中国第一女贪官”、位列中国“百人红色通缉令”榜首的前浙江省建设厅副厅长杨秀珠，外逃十三年后，已于北京时间11月16日回中国投案自首，而她也成为第37名归案的“百名红通人员”。

值得注意的是，中共中纪委官网以《天网恢恢 虽远必追——劝返“百名红通人员”头号嫌犯杨秀珠回国投案纪实》的文章进行大篇幅的刊载，然而以“纪实”的形式刊登文章，在中纪委官网上也从未有过。

毫无疑问，杨秀珠的归案自首一方面体现了中国海外追逃取得了重大突破；另一方面，则是中美反腐执法合作的重要成果。二者无论对中国抑或西方而言，都具有里程碑式意义。

尤其是对正隐匿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在逃嫌犯来说，杨秀珠的归国投案更是一个极大的刺激和提示：与其逃离不如面对，主动回国自首，是以杨秀珠为首的一大批经济犯罪嫌疑人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奔命逃亡十余年，“红通首犯”杨秀珠终归国投案自首（图源：新华社）

逃亡十余年 为何自愿遣返？

杨秀珠当年携家眷逃离出境时，成为中国的大案，震惊大陆社会。据悉，这些年来，大陆的有关人员一直密切关注杨秀珠的行踪。

杨秀珠出逃首站新加坡，随后辗转美国。2005年5月，当杨秀珠从美国继续潜逃至欧洲时，被荷兰警方逮捕，大陆警方向荷兰执法当局提出了启动非法移民遣返程序的请求。

2014年5月，在即将被荷兰警方遣返回国前夕，杨秀珠又逃离拘禁，继续逃亡加拿大。当年6月，杨秀珠乘坐火车从加拿大再次潜逃回美国时，因持假护照入境被美国执法部门逮捕并羁押。

去年6月开始，美国移民及海关执法局以杨秀珠“违反了面签证项目的规定”为由对她进行控告，并要求美国移民法庭将其递解至中国，但杨秀珠像当年赖昌星遣返案那样，以回国后可能面临酷刑或死刑提出政治庇护或避难申请。

从杨秀珠的逃亡生涯来看，奔命十余年，年近古稀，几番落于囹圄，又脱身潜逃。在美国羁押一年多，杨秀珠在美国聘请律师提起政治庇护，耗资巨大，可谓心力交瘁。

今年7月间，杨秀珠首次以身体原因向外界披露想回国，想寻求更好的医疗条件的愿望。这被外界视为杨秀珠想归国投案的信号。

回顾此前G20杭州峰会期间，中国成立了G20反腐败追逃追赃研究中心，各国领导人还一致批准通过《二十国集团反腐败追逃追赃高级原则》等文件。

值得注意的是，此文件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注意到外套腐败人员和资产造成的危害，各国应视情况采取措施拒绝成为腐败人员与腐败资产的避风港”。有分析认为，中美之间虽然未签订引渡条约，但两国之间相关的沟通正趋紧密，如美移民当局提出精简遣返流程的决定。何况杨秀珠有其特殊性。

在其潜逃当年恰值习近平主政浙江之初，这些年中美两国不论在领导层面，或是在司法执法合作和外交交涉等方面，对遣返杨秀珠的态度和努力从未中断过。

有媒体曾报道，习近平曾与奥巴马谈遣返贪官时第一个点名杨秀珠。为遣返杨秀珠，中国检察机关多年来向美国司法执法部门提供了杨秀珠涉嫌贪污犯罪的大量证据资料，中国外交部门多次向美方重申中国打击贪官、坚决要求美方遣返杨秀珠的原则立场。

有对杨秀珠案件的知情人士称，从美国政府的态度可以看出，美国法律不会同情她这样的贪官，“不论从哪方面看，杨秀珠都不符合政治庇护要求，不管是什么律师接这个案子，她一定会最终被交给中国政府，只是时间拖延长短的问题。”

归罪态度也是关键

如今，杨秀珠已经回国投案。而此前，她的律师柯自明称，杨自愿回国的理由是，“她认为中国现在比她十多年前离开中国时，已经不一样了。她认为，中国是个更好的国家了，在那里她会受到公正对待。”

中国贪腐分子外逃国家与地区的分布图，其中以美国居多

确实，杨秀珠所谓的“中国已不同往日”，正是中国政治法治环境有新变化。杨秀珠虽然长期逃亡在外，但她可能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觉。从杨秀珠逃亡后的十余年来看，中国就贪污受贿相关刑法的立法修改和司法解释有了明显变化。

比如，刑法修正案九里面对贪污受贿案的量刑做了调整。原来的仅仅是考虑贪污受贿的数额多少作为量刑的标准；而现在不仅考虑数额，还加入其它要素，譬如是否对国有资产、国家利益造成损失等。

不难看到，原先单纯地考虑数值变为综合考量，这样的考量在法理学具有重要意义，因为更能评估犯罪行为的危害性，真正落实依法治国。

此前，杨秀珠案被众多媒体广泛报道称，其利用之便涉嫌贪污总金额高达2.532亿元人民币（1人民币约合0.16美元）。但是，浙江相关单位专门勘查杨秀珠专案组人士曾通过媒体告诉外界，杨秀珠案件贪腐数值不符合实情，有媒体所提到的2亿多元是涉杨案所有人的涉案数，非杨秀珠一人所为。

中共十八大以后，反腐形势与以往有极大的不同，涉及贪官人数、级别和所涉贪腐案情，都是史无前例的。据悉，仅今年前三季度，最高检就公布职务犯罪信息289条，50名部级官员被查。其中的20名获刑官员均受贿超千万，最高受贿达2.4亿元。

所以，杨秀珠无论行政级别还是涉案数值可能都不能望其项背。有分析称，类似杨秀珠这种犯罪在国际反腐败公约下，都是重罪。杨秀珠已经被遣返，从人道主义角度，大陆司法机关对其体弱多病可能会酌情考虑，但量刑方面，更多的是考虑她归罪的态度。

其实，杨秀珠案能成为中国追击红色通缉令逃犯的一个正面司法案例，不断激励中国司法体系的完善与监督管理机制的健全。而且，杨秀珠的归国投案也无不刺激着在逃且隐匿于西方国家的一些嫌犯。

从杨秀珠到郭文贵

原盘古大观的老板，资本运作高手郭文贵已被列为逃亡美国的最主要嫌犯之一，他的重要性，在于他成为中共某些贪腐严重的高官的“白手套”，如今，中纪委正在深挖严查。

而且，他曾与原国安部副部长马建合作，把国安反间谍的功能和公检法司的公权力，一度变成自己敛财的工具，巧取豪夺了数以亿计的民企或国企的财产。

郭文贵在被中国媒体财新网起底前，公众当中很少有人知道这位“盘古系”的实际控制人。（图源：VCG）

外界有媒体猜测，杨秀珠现已归国自首，而在逃的郭文贵极有可能要取代杨秀珠的地位，成为“杨秀珠第二”。

郭文贵从1992年的河南大老板家具厂，到1993年10月参与创办郑州裕达置业有限公司；从首期开发郑州东明路以北姚家寨以西的18000平方米土地，建设中低档商住楼，到1996年9月，开发裕达国贸项目，再到2002年，郭控制摩根投资公司，政泉置业分别获得北京朝阳区大屯乡的两个地块，建设摩根中心和金泉广场等等。

总之，郭的每一步成功似乎都涂上浓重的官商勾结的色彩。如今，随着中国海外追逃步子加快与力度增强，有观察者表示，现逃亡美国的郭文贵必将步杨秀珠的后尘。

有分析人士甚至猜测，郭文贵极有可能已聘请律师开始了杨秀珠似的难民申请，但按照美国当地的法律，踏上美国这片自由土地的外来人，每个人都可以提出，但甄别时间将是漫长而严格的，尽管郭与中共某些官员有利益交换，但并不能以此为借口，成为联合国难民署认可的“政治难民”。可以预料的是，等待他的结局或许就是杨秀珠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