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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崛起背后 怎么理解美国的白人民族主义

Stephen Crowley/The New York Times

史蒂芬·K·班农在8月时。候任总统唐纳德·J·特朗普任命班农为高级顾问和首席策略师,这尤其把白人民族主义推上了风口浪尖。

自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本月的大选中获胜以来,在美国不少家庭和编辑部里都有人困惑地低声念叨一个问题:白人民族主义到底是什么?

自称白人民族主义者的人开心地把特朗普的胜利,尤其是他选择史蒂芬·K·班农(Stephen K. Bannon)担任首席策略师的做法当成是他们议程的胜利。反过来,大量反对歧视和仇恨言论的团体指责任命班农的决定,警告称他对“另类右翼”(alt-right)运动的大力支持无异于试图把种族主义和白人民族主义重新塑造成能够让人接受,可供大众消费的概念。

这些人以外的美国民众则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少见的说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人民族主义当然与白人至上和种族主义存在共同之处,尽管如此,很多政治学家称它是一种不同的现象——在大选期间是一股强大但常常无形的力量,未来很多年里极有可能仍是美国和欧洲政治中的一个强效因素。

伦敦大学伯克贝克学院的政治学教授埃里克·考夫曼(Eric Kaufmann)潜心数年,研究族群渊源与政治的相互影响。尽管这一领域的大部分研究者都把重点放在了少数族群上,但考夫曼却反其道而行之:他研究的是多数族群的行为,特别是美国和英国的白人。

他说,白人民族主义是一种信念,认为应该围绕白色人种建立国民身份,因而白人应该保持在人口中的多数地位,以及在国家文化和公共生活中的主导地位。

因此,和白人至上一样,白人民族主义把白人的利益放在了其他种族的利益前面。白人至上主义者和白人民族主义者都认为,种族歧视应该被纳入法律和政策中。

一些人会认为白人民族主义和白人至上之间的差别只是词语上的障眼法。很多白人至上主义者也是白人民族主义者,反之亦然。尽管如此,考夫曼说这两个词并非同义词:白人至上是建立在白人天生比其他种族优秀的种族主义信念上;白人民族主义说的是保持在政治和经济领域的主导地位,不仅仅是人数上的优势或文化霸权。

他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白人民族主义与其说是一种思想,不如说是对美国生活的默认设想。直到最近,美国的白人还很容易认为这个国家本质上是他们的族群的延伸。

但美国不断变化的人口组成、民权运动以及很多方面对多元文化主义的推动,意味着美国的白人现在面临的情况是美国不再是一个完全只围绕他们自己的身份认同构建的国家。

David Mcnew/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周三,民众在洛杉矶抗议对班农的任命。反对种族歧视的团体警告称,候任总统特朗普,尤其是班农的上台会助长白人民族主义的力量。

当然,对很多白人来说,日渐丰富的多样性值得庆祝。但对其他人来说,这是压力的源头。白人民族主义运动得到了后者的支持。该运动的支持者辩称,美国应该通过严格限制移民,甚或通过强迫非白人公民离开美国来保护占人口多数的白人。

特朗普任命班农担任自己的高级顾问和西配楼首席策略师的做法尤其把白人民族主义者推上了风口浪尖。班农曾是布莱巴特新闻(Breitbart News)的主编,并曾在8月对《琼斯母亲》(Mother Jones)称该网站是“‘另类右翼’的平台”。尽管“另类右翼”在意识形态方面比白人民族主义更广泛——它还包括新反动派、君主主义者和钟爱米姆的网络挑衅者——但白人民族主义构成了其吸引力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比如,理查德·斯潘塞(Richard Spencer)既是网站AlternativeRight.com的负责人,也是全国政策研究所(National Policy Institute)的所长。该机构自称致力于保护“美国和全世界有欧洲血统者的文化遗产、身份认同和未来”。

斯潘塞称移民和多元文化主义是对美国白人的威胁,并表示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白人“种族国家”。他避免讨论如何实现这一点的细节,称那仍然只是一个“梦想”,但他呼吁进行“和平的种族清洗”,以将非白人赶出美国的领土。

身为特朗普的顾问,班农在就自己的任命接受时报采访时表示,他不赞成那些种族民族主义观点。但在他的领导下,布莱巴特新闻不遗余力地迎合认同相关观点的读者。在2015年的一次电台采访中,班农甚至反对技术移民,暗示他们是对美国文化的威胁。上周,《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让那次采访再次浮出水面。

“当硅谷三分之二或四分之三的首席执行官都来自南亚或亚洲时,我觉得……”说到一半时他的声音逐渐降低,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一个国家不只有经济。我们是一个公民社会。”

包括斯潘塞在内的民族主义者,对班农在特朗普领导的白宫被委以如此重任高兴不已。但把注意力放在像班农这样的重要人物身上,可能会掩盖白人民族主义思想影响政治——并助长像特朗普这样的政治人物在美国的崛起,以及英国和欧洲大陆反移民民粹主义运动的方式,后者更重要。

考夫曼称,白人身份认同引发的焦虑和反移民民粹主义政治人物之间可能存在一种相互增强的共生关系。当民粹主义政治人物获得主流的成功时,这可能会让白人民族主义思想变得更容易被社会接受。

“不仅仅是一个族群变化和人们对它感到担忧的问题,”他说。“也是一个人们认为可接受的反方界限是什么的问题。它关乎什么可以被当做种族主义,以及投票支持极右翼政党的行为是不是种族主义。”

“这一切都和反种族主义准则有关,”考夫曼接着说。“如果它正在衰退或是减弱,那是因为人们认为界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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