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僵局中 陈水扁的“剩余价值”

11月21日上午，高雄市议会以32票赞成、3票反对，通过特赦陈水扁建议案，这代表高雄正式向中央表达“特赦阿扁”的诉求。高雄市长陈菊表示，赞成特赦，但要尊重总统职权，相信蔡英文在适当的时机，会有智慧和能力去处理。

若把时间再往前提一点，观察十月的台湾新闻，不难发现最常出现的关键词，也是陈水扁。十月中，一位平凡的面包师傅，拍摄了一张陈水扁“健步如飞”的照片放上脸书，引发了蝴蝶效应。

有人质疑他造假，这位面包师再次拍摄前总统，不仅如此，还有录音档，陈水扁有如昔日的陈律师，义正词严“把你移送法办”。面包师对上前总统，这消息传遍全台湾，紧接着身在高雄的面包师逃漏税被查，于是几个月前呼吁“特赦阿扁”的陈菊，也被卷进这场风波。

陈水扁，这三个字这几年是台湾社会的“幽灵”，在多数人已经快忘记其存在时出现，在蔡英文当选后更是屡被提及，除了少数拥护者外，不少人看着新闻，难免质疑“为什么又要一直报已过气的陈水扁？这对台湾有何意义？”

但事实上，陈水扁对当前民进党政府执政下的两岸情势而言，的确有独特作用。

在马政府执政初期，“陈水扁”这个名字就是国民党对付民进党的有力暗器，时不时将民进党刺得头破血流，连党主席蔡英文都只能在选举时呼吁，请国民党不要为了选战一再消费陈水扁。2012年后，马政府在内政上逐渐失去民心，“特赦陈水扁”的呼声才逐渐被放大，甚至越来越多绿营人士敢对此表态。

2016大选民进党立法院、总统宝座“一把抓”后，党内各路人马蠢蠢欲动，“特赦阿扁”一被扁系和独派炒作起来，就让蔡英文头大。暂且不管已经奄奄一息的国民党，去除极少数死忠拥护陈水扁的民众，一般大众除了看热闹、偶尔吐槽以外并不在乎陈水扁，比起特赦，人民更期望蔡政府能解决疲软的经济问题。

蔡英文上任，陈水扁虽然构不上能够伤害她的暗器，却仍是挥之不去的阴影。“阿扁”昔日碰了大陆的“冷钉子”后便开始冲撞，炒作意识形态、挑动人民反弹 “恶霸的大陆”，没有顾虑国际格局的变化，结果被美国所弃，更深深伤害了绿营与大陆的交往基础。如今民进党再次执政，大陆谨慎以待，背后，是陈水扁数年前划下、至今仍难愈合的“民共互信伤痕”。

2015年9月，习近平与奥巴马会面，当时有媒体用的标题是“蔡英文不是陈水扁？美方对小英仍有疑虑”；2016年蔡英文大胜，大陆媒体用的标题是“下一步两岸关系会何去何从，蔡英文不是陈水扁？”蔡英文，在两岸及外交上依然被陈水扁所“拖累”。

但，正如许多精密设备都需要一个安全阀，当压力过大、超过能承受的规定数值时就能实时启动安全保护程序，使设备及操作人员不会受到伤害，陈水扁对蔡英文及其执政团队而言，也是能起到保护作用的安全阀。

若民进党在外交上又走了以往“意识形态为先”的老路，甚至让两岸走回以往对抗的时代，这个安全阀，能实时提醒政府──台湾经济已经太脆弱，不要再步上以往的后尘，这超出台湾的承受能力。

不管陈水扁最终“特赦与否”，如今的他，不应只是绿营的阴影和人民的“吐槽对象”，更重要的是，他昔日的作为能够适时拉住往悬崖边缘走的执政者“正视现实，切莫一意孤行”，这可以让绿营在两岸上不走向极端，更可以保护台湾不再付出那么重的代价。这也算是这位台湾前总统，较有意义的“剩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