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设计诈骗10多亿 中国农行成“冤大头”

云南法院近日审理的一起诈骗案暴露了中国国有银行的漏洞。检方指控，云南星长征投资开发控股集团（以下简称“星长征集团”）通过农行昆明春城支行客户部副经理李宁共计骗取了农业银行10多亿元（1元人民币约合0.145美元）农行贷款、承兑汇票。

据大陆官媒新华网报道，这起利用假合同、假房产证等材料从国有银行骗出资金从2016年10月开始审理，至今仍在等待宣判。

内外勾结：银行调查人同为审查人

根据检方指控，仅2013年8月至2015年1月，星长征集团就在昆明春城支行先后取得6笔贷款共2.7亿余元、34笔银行承兑汇票共9.9亿余元。最后，贷款只还了3,000万元，承兑汇票交了保证金2.7亿元。

检方透露，该公司涉嫌在春城支行骗贷的金额远不止这些。星长征公司提交给银行的合同、房产证、银行进账单等都是假的，甚至用于抵押贷款的个别房产之前也已抵押给了别的银行。

此案中，被检察机关起诉的还有春城支行客户部副经理李宁。作为“内应”，他是骗贷案发生的一个关键人物。按照规定，客户申请贷款时，银行至少要有两个人共同调查申请材料，金额大的还要成立调查组、出具调查报告。

星长征公司的代理律师在庭审中指出，事实上，这一环节多由李宁一个人办理。在28笔承兑汇票的调查报告中，有25份都没有调查经办人和调查负责人的署名、签名。

春城支行一位担任贷款审查人的员工在证言中承认，自己从没办过那些贷款业务，之所以作为审查人出现，是因为银行人手不够，是他自己把密码等信息给了李宁，由李宁完成审查的。也就是说，李宁实质上既是调查人，又是审查人。

银行经理“手工登记”酿祸端

由于多次贷款和出具银行承兑汇票，星长征原本的授信额度已经不够用了。但李宁在银行系统里更改了星长征公司的保证金数额，虚增了其授信额度。李宁先后向该公司发放了1.1亿元贷款，出具了7亿多元银行承兑汇票。

据调查，李宁利用银行软件系统本身存在的漏洞完成了操作。按农行规定，承兑汇票的保证金数额与授信额度相关联，例如，保证金存入了100%，则不占用授信额度。

但李宁用银行信贷管理系统的“手工登记”功能，把原来星长征公司只交了20%－30%的保证金，直接改成100%。这样就释放了原授信额度，用于签发新的银行承兑汇票。

李宁在法庭上称，银行系统本身就有问题。从银行说明中看，2012年10月李宁就首次操作了虚假补保，这种行为一直持续了几年。直至春城支行星长征风险事件暴露后，农行才关闭了辖区内客户经理的手工审批登记权。

政府追责姗姗来迟

检方指控表明，星长征公司通过下属的3家企业分四次向李宁指定的银行账户转入了好处费300万元。

“银行持续性地没有尽到基本义务，是对欺骗行为的放任。”在庭审中，星长征公司代理律师杨名跨直指银行存在的问题，“银行那么多的程序、环节、规定，如果有一个发生作用，事情会演变到今天的地步吗？”

据调查，农行方面在发现问题后也未及时纠正。几名银行员工的证言表明：2014年6月，农行总行在组织检查时就发现了星长征集团用信超过授信额度2000多万元，但未深究这个问题。

2015年1月底，对星长征集团合同开展审查时，调查报告初稿中又提到超授信问题，最后的正式报告里却没有再提此事。一位银行工作人员的证言说，此时星长征的超授信金额已经达到了2.2亿元。

云南省银监局表示，该案透露了银行内控管理薄弱、合规意识淡薄等问题。银监局已多次约谈农行云南省分行主要负责人，截至目前，银监局已累计督促该行对34人实施了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