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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民谣背诗词吃穿山甲 中国青年心眷何处

中国青年是一个经常被关注,但却总是很快被忽略的群体,因为关注青年人的主体就是青年人自己,而这种自我关注所需要的集中度,和思考纵深又是青年人所疏于落实的。

中国青年如何在社会转型中调适自己的身心状态?如何但负责任?这是一个恒常但弥新的问题,如果这一问题总是交给十几年后的自己去解答或回味,那么对社会和人的发展来说都是严肃的遗憾。

最近中国有三位年轻人被媒体关注的程度较高,分别是民谣歌手赵雷、“诗词才女”武亦姝和“穿山甲公子”李加和。把这三个人放到一起讨论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有并论的必须性,而是因为他们分别展现出了当下中国青年人的三种存在状态,这三种状态也最具代表性和说明性。

1986年出生的赵雷长期打拼于中国民谣界,在二三线城市有一定的粉丝基础,但始终未能大红大紫,直到参加中国大陆音乐节目《我是歌手》,用原创歌曲《成都》瞬间跃入大众视野,一篇《赵雷,你终于红了》的网文被青年人竞相转、评、赞,称其是真正用心写歌、唱歌的人,对其歌词水平也给予很高的评价,不只是遣词造句,更指其歌词内容以亲历实事为依托,击中了时下大部分青年人的内心,也运载了年岁稍长者们往昔的嬉笑愁苦。

但事实上,赵雷的走红并不在于他作品有多么优秀,而在于我们当前所处的文化断层有多么陡峭,人们的审美被媒体钳制得多么扭曲、单一和乏味,青年人真正面对自己、审视自己的时间和耐性有多么少,青年人是多么的孤独而喧嚣。

赵雷《我是歌手》中走红(图源:VCG)

赵雷的走红还伴随着一种“虚假性”,这种虚假性在于我们如何定义“走红”,如果它仅仅是为追求节目效果而配套产生的现象,那么我们只是更换了一个讨论赵雷的空间,这个空间看上去金碧辉煌、热热闹闹,其实依然荒凉。民谣的性质本就与所谓“主流”相排斥,但我们不必去探讨民谣的归属问题,我们探讨的是中国主流观众,特别是青年人拥抱民谣的文化心理。

中国青年人在所谓民谣中找到一条轨迹,这条轨迹与自我放逐和自我拯救的心理互相平行,在无意义中不断寻求意义,在意义中重复抽离自身,这是赵雷所代表的青年群体的一种存在状态。

熟背数千首古诗词的才女武亦姝,今年16岁,从年龄上并不能代表中国青年,但由于她的低龄与高才具有话题性,使得中国一大批古诗词的青年群体被关注到,那么具有诗词属性的青年人的心理图景是怎样的?古诗词经数千年的发展,从文人学子必备的一种能力,演变成今天的一种非必要性修饰,借由电视节目短暂回温,是传统文化的悲哀和假性陶然,同时它也反映出中国当下青年人的自我保护心理。

古诗词搭建的文字空间里,有着适宜青年人问询过去和解释自身的道路,这条道路要比其他路径更“安全”,不是由于它规避了潜在的风险,给人以自娱自乐的麻醉,而是它吸纳了所有的可能性,让思维的神经如古木般雄迈通达。中国青年人中的一部分,有着看似与年龄不符的“深沉趣味”,但实际上这种“深沉”是轻浮世代的牺牲品,与武亦姝有着同样心灵状态的青年人,不见得排斥如今花样繁多的社交和生活方式,但可以确定一点,在当前的社会中,这类青年人的内心有着强烈的不满足感,这种不满足感从古诗词中得到了稍许补偿,对于他们而言,古诗词并不是修饰,而是必须的生活方式,是海德格尔笔下的“林中路”。

“穿山甲公子”李加和,一个香港商界富二代,因微薄曝光了赴广西等地“考察”时被当地官员宴请的照片,其中菜肴更有中国二级保护野生动物穿山甲,而牵引出中国内地官员的违纪问题,事件本身的性质在这里不是讨论的重点,李加和作为青年人,他所代表的群体心理才是分析的关键。讨论他该不该吃穿山甲其实并没有切实意义,他的社交圈子、生活状态就是那样,外人可能感觉这是在炫富,但他自己并不自知,而在更豪奢者的眼中这根本不算什么。

但这种伪客观的角度并不能抵消一股浓郁的荒诞感,在这里“富二代”只是一个虚置空间概念,在里面住着听唱民谣的赵雷们和吟咏古诗词的武亦姝们,民谣、诗词、穿山甲,是三种兑换自我认知的工具,青年人手持工具所要解决的问题有着深刻交集,都是在抵御和适应成长过程中心灵的下坠与托升,这三类青年并不存在界限,而是相容在一起的,单一地用一个视角去分析一类人等于没有分析,毕竟爱听民谣,会写诗词的富二代比比皆是。可当把这三种属性拆分开来,所辐射到的中国青年生存状态就更加具体而全面,青年人如何在自悟的基础上承担起社会和家庭责任,并能够在生活中获得心灵所需的满足感,使灵魂充盈,是所有人都应参与并实践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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