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代表曾算出百亿国账差错今年为啥改口

李永忠

在全国人大代表、广东中人集团建设有限公司副总工程师李永忠的口中，一串串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国计民生数据可以随时脱口而出。每一个成形或者只是初步的建议里，他都会与情况相似或迥异的国家对比。他还有一个称号是“算账代表”，甚至曾经算出了“百亿国账差错”。

“这两年没什么错”，但把预算从年头读到年尾的习惯没变，在3月9日接受政知局专访时李永忠说，挑错不是目的，要分析数据、看趋势，事实上，李永忠的很多建议都是从数据里面“挖”出来的。

“我主要看三样”

政知局：今年审议预算报告，您还算上面的数据吗？

李永忠：算。一般我们是还没有开会之前就算得差不多了。

政知局：您读预算报告主要看什么。

李永忠：我们看预算报告主要就先看基本民生的三项东西，医疗卫生支出、教育支出、社会保障支出，这三项支出在总预算里面，在整个财政支出里面占多少。不计算这个东西就不会发现问题。当三项数字没有变化的情况下，不管这个蛋糕有多大，最后蛋糕分配上就没有变化。反过来就是，不管这个蛋糕多大，我在分配比例上做调整，社会建设的比例逐年调大，那又是一种情况。

政知局：您这次研究预算研究了多久？

李永忠：是从年头看到年尾的，每次数字公布出来以后，就每个月每个月地看，然后就很清楚了，这个数字就可以背出来了。

这两年没有发现什么

政知局：作为人大代表，您曾经为预算报告审出过“百亿国账差错”，这两年的报告还有没有发现类似纰漏的地方？

李永忠：没有发现什么，预算这些方面没有什么问题。

政知局：对于预算报告中的问题，您觉得提出来有用吗？

李永忠：只是数字的问题那好解决。其他问题财政部一个部门也作不了主，一个部门是不能改这个东西的。我提出问题肯定会引起重视，相关的部门会关注这个问题，进而可能研究这个事情。涉及预算的内容，在解决的时间上可能会长一点，因为不同的群体都在吃蛋糕。蛋糕就这么大，你这里多切一点，那里就少一点。你多吃一点，别人就少吃一点。这涉及怎么切蛋糕的问题。

政知局：您为什么这么多数都能记住，而且那么精确？

李永忠：有兴趣研究这个东西，有兴趣以后就会记住了。所有的东西如果没有数据佐证，这个研究就等于是说空话。我们研究任何一个东西要研究它的趋势，经济学最简单的数字是它的增长趋势，这个增长趋势就要用很多年的数据，你研究出来以后才能画出这个趋势图出来，要不然模型做不出来。

政知局：其实您不是以挑错为目的，您这一年都在研究这些数字，更是为了研究经济现象？

李永忠：对，这样你就知道了它的经济总趋势。

政知局：大家关心的个税这一部分您有仔细看吗？

李永忠：涉及个税，其实我们早就提了建议上去。就我们而言认为，征管机制有问题的情况下，还不如采取固定税，个税按照一年12%或者13%来收，这样的话，普通老百姓就把工资基数调高，这样富人也更愿意交了。现在改制若只改成综合的计算方法也可能有问题，按家庭算，把赡养父母、抚养孩子、放贷等剔除以后来交。但是按这个制度来做以后，最终还是可能征了穷人的。这是一整套机制的问题。

调研时也算账

政知局：通过算数字还看出什么问题，这次带来什么议案？

李永忠：举个例子，2013年我国卫生总费用31661.5亿元人民币，人均382美元，是古巴人均医疗费的1.13倍，是印度人均医疗费的2.01倍，可古巴和印度国民医疗全免费，其中古巴在世界组织排名中与美国排在同一名次，而人均医疗费用只有美国人均医疗费用的1/20，这也充分说明医疗卫生的保障并不是一定要高投入才能做好，关键还是看施行怎样的医疗保障制度。古巴和印度的医疗保障制度值得借鉴，古巴施行的是全民免费医疗。社会按每120—140户家庭有一个诊所，每个诊所配有一名医生两名护士，每40个诊所区域有一所中心区医院，国民身体不舒服就会去诊所就诊，只有诊所治疗不了的患者才转到中心区医院，这才是真正的“分级诊疗”，不需行政强制。印度施行的是公立医院免费，私立医院收费制，患者去公立医院看病一律免费，去私立医院看病一律收费。

2015年我参加了广东省人大组织的医疗卫生调研，到广州市花都区花山镇，该镇有9万多人，在现有的医保情况下，镇政府按每人年增加50元，就做到了全镇9万多人免费医疗，因为免费，所以人们有点不舒服就会去就近的诊所或镇医院看一下，从而达到小病先看预防大病而降低医疗成本，50元的分配是37元药费，13元诊疗费。如果按我国现有人口138271万人计算，按人均100元支出，也只增加1383亿元，政府完全可以拿出这部分钱来，关键还是看建立什么样的医疗体制。

政知局：这是医疗方面的，还有什么？

李永忠：还有，根据我国职业教育的支出比例，我算了笔账。我认为应该参考德国的职业技术教育制度，在德国个人参加职业技术教育完全是免费的。2006年至2013年，全国职业教育经费总投入由1141亿元增加到3450亿元，年均增长17.1%，财政性职业教育经费从525亿元增加到2543亿元，年均增长25.3%，占职业教育总投入的比例从46%提高到74%。但近几年财政性职业教育经费投入有所下降。2015年，财政性职业教育经费为2279亿元，比2013年财政性职业教育经费少投264亿元。

我们每年都出国去听课

政知局：这么短时间，您已经说了三个国家的名字了，每次都会把这些数据与其他国家横向对比吗？

李永忠：因为我是中山大学的企业家商会的会长，我们每年都出国去听课。不同的国家都要带着课题有所研究。

政知局：这对于提这些议案特别有帮助？

李永忠：相对来说会比较有帮助。

政知局：您提到很多社会学的内容，这些对履职也很有帮助？

李永忠：

就是做国家治理方面的研究，就是研究社会学、经济学、哲学方面的研究。你就需要看不同的时期，不同社会阶段的时候需要不同的管理模式。但是我们国家改革开放38年以来，经济发展到现在排在世界第二的时候，中央政府应该多关注民生投入，就是我们讲的社会建设的投入。经济建设逐步把权力放给地方，地方政府去搞经济建设。这里面也牵涉到一系列的，牵涉到税制改革等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