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廉政公署副专员：中共反腐为何越反越腐

中共十九大将于2017年下半年在北京召开，回顾习近平在第一任期的执政表现，“老虎苍蝇一起打”的高压反腐是最为突出的并极具习近平标签的动作。5月10日，香港廉政公署前副专员郭文纬在北京做了题为《香港反腐败经验与廉政公署要案的分析》的讲座，以香港反腐作为参照系，解释了中共反腐为何越反越腐的症结所在。

郭文纬在讲座中强调，廉政公署办案实行“零容忍”。为此他举了“阿拉伯之春”的导火索——自焚的小贩。郭文纬讲，这个小贩如此痛恨腐败，是因为他每天必须给当地公安一美元才能够做生意，才不会有麻烦。他有五个孩子，一个很老的母亲，还有一个得癌症的叔叔。对于这个小贩来说，一美元虽然看来微不足道，但对于他来讲就是小孩子的奶粉钱，就会显得特别重要。

在零容忍的前提下，他认为防治腐败有“执行、预防、教育”三个手段。其实这三点依次对应中共提出的“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构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有效机制，是习近平一以贯之的反腐思路。习近平早在浙江工作时就初步形成了构建此设想。

在这三点中，郭文纬特别强调执法的重要性，“预防要以执法做后盾”。他此时又举出一个贪污和坐飞机的例子。他对比了坐飞机出事率和内地贪腐被抓的出事率。他认为假如预防和教育都在做的前提下，不加强执法力度，仍然会出现腐败。他讲“贪腐的危险程度比坐飞机的危险程度还低，都敢坐飞机，为何不敢贪腐呢？”

然后他提到，中国大陆对贪官执行死刑，不可谓惩治力度不大。然而这种震慑力度仍然难以不够。他举出香港对贪官不设死刑，甚至是最高7年半的判罪作为例子，证明惩治贪官用死刑和重刑并非是最好或者最有效的办法，认为“执法不到位”才是关键。

对此，中国人民大学国发院副院长和政企中心主任、经济学院教授聂辉华也指出，其实贪官“不怕死刑，怕被抓。”

聂辉华认为，其实近些年，中共给予贪官死刑判决的数量在减少。陆媒就曾初步统计（截止发稿日期2015年10月18日），十八大后落马的近80名省部级及以上官员中，已有15人获刑，其中只有谷俊山一人被判处死缓，无人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贪官死刑数量减少，但近些年官员或者贪官意外死亡的数量在迅速增加。据祝卓宏所在的中科院心理研究所国家公务员心理健康应用研究中心的数据显示，2009年-2016年8年间，共有243名官员自杀。每一年的数量分别是：21、25、22、17、10、59、 50、39。

聂辉华观察到“2012年自杀官员12人，其中4人贪腐或涉嫌贪腐；2013年自杀官员7人，其中2人贪腐或涉嫌贪腐；2014年自杀官员陡然增加到39人，其中10人贪腐或涉嫌贪腐。综合最近三年数据，贪腐或涉嫌贪腐的官员占自杀官员的大约三成。与前十年（2003-2012）相比，贪官自杀的数量和比例都在上升。”

聂辉华认为反腐败需要诸多配套制度的改革，例如司法改革，他称：“司法系统越不透明、公正，贪官越是容易自杀。从这个角度讲，大规模、运动式、‘不拘泥流程’的反腐败，会导致更多贪官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