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需全面检讨外交两岸政策

巴拿马（Panama）日前宣布与中国大陆建交，终止与台湾的外交关系，这起断交事件除了明示两岸外交角力再起，也不客气地显示蔡英文标举的“踏实外交”与“维持两岸关系现状”两者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内在冲突。于是，败走外交战场的蔡英文政府终于收拾行囊，不得不示意将重新评估两岸情势。

一席“重新评估两岸情势”可谓一语中的，尽管外界不得而知民进党是否将重回“力抗中国”的老路，然具体言之，重新评估两岸情势已是为蔡英文政府的一项批评与自我批评，其重新评估中国大陆的另一面，反证出蔡英文重新评估的亦是过去一年来，执政上种种的自我认识不清，于是乎“拨乱反正”。

蔡英文政府应要知道，奉现实主义为依归的国际政治，向来左右格局的道理是“形势比人强”，囿于国际现势，台湾在寻求国际空间与外交关系的突破作为上，无法避免存在许多受迫性约制，倘若外交局限是台湾必须认清的现势基础，理解两岸关系是支撑台湾外交工作的重要支柱，更是台湾方面该具备的积极认识。

意即，当外交情势对台不利为一项结构前提，是一道有限选择时，蔡英文政府便不该过度自持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就能解决两岸问题，更遑论地缘政治的周边发展也不会因为两岸关系有所停滞。

更进一步说，在台湾发展对外关系无法脱离两岸关系而生的给定下，台湾若有意拓展实质外交关系，延展于国际，便该在两岸关系的应对上，展现其有限选择下的能动，即优先考虑在有限的选单之中，挑选出一条对台湾整体利益最适的方案。是以，台湾的外交关系无法独立于两岸关系发展，两套关系彼此的连动性非常得高，呈现正相关的依存，并以两岸关系为主要变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此，问题便回到蔡英文治下的两岸关系。

回顾蔡英文选前任后再三表明将维持两岸关系现状，且重申现状不变，但维持现状作为两岸关系论述的效用十分薄弱是不争事实，无怪乎两岸民共冷峙一年终无善果。质言之，两岸关系不存在可持续且被清楚定义现状的空间，借鉴历史，也难有哪一种现状能被永远维持住。

尽管蔡英文控诉中国大陆挖台湾邦交的墙角，是冲击现状，会将两岸由和平推向对抗，但追根究底，中国大陆能够以外交攻势冲击蔡英文的维持现状，症结在于持续呼告维持现状的蔡英文，其“维持现状论”始终无法处理如果外在变动、该如何确保台湾不动的变局。缺乏有效支撑是“维持现状论”最大的问题所在。

说穿了，当论述效用有限，且世局如此，蔡英文政府就算有意“树静风止”也只是一场未做太多努力、徒劳无功的空想。

回顾蔡英文曾谓，“踏实外交是一种态度，希望以脚踏实地、亲眼所见、亲身所历的经验累积，来面对现实的外交处境”，但面对圣多美和普林西比（Democratic Republic of Sao Tome and Principe）、巴拿马的相继断交，在现有两岸失衡格局，以及美国特朗普（Donald Trump）政府根本无法他顾台湾的情况下，蔡英文企图以“脚踏实地、一步一脚印”落实虚渺的“踏实外交”，结果或将只是脚踏实地、目送友邦远离的结果。

于此，内外交迫的蔡英文政府此刻确实必须全面检讨其两岸与外交政策，重新评估两岸情势在所必行，但切记“拨乱”必要“反正”，而非拨乱更乱。蔡英文政府同台湾社会也不应认为所有邦交国的建交与断交都单单只是金援因素，台湾一方若以国际一员自视，便不该无视邦交国增减的背后，在在意味中国大陆于国际组织就发言权、投票权的影响力。

是以，蔡英文主张“踏实外交”有所成就的前提，端视她如何在两岸与外交关系之间取得微妙的平衡，并清楚明白两岸与外交关系于台湾的优先序位，如此才能有效趋吉避凶，避免造成台湾的实质利益被继续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