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脱欧”注定是马拉松 终点线在哪儿?

19日在布鲁塞尔欧盟总部正式启动“脱欧”谈判前，英国“脱欧”事务大臣戴维斯如是说。

“脱欧”公投飞出“黑天鹅”将近一年后，民粹迷雾暂时从欧洲上空散去，而英国与欧盟围绕“分手”的多层面博弈正式开始。

这注定是场影响欧洲历史进程的马拉松式谈判，能否抵达终点，仍是未知数。

7小时“拉锯战”

当地时间19日上午11时（北京时间下午5时），谈判正式开始。

戴维斯与欧洲联盟首席谈判代表巴尼耶先谈90分钟，随后共进工作午餐。在双方谈判团队进行7小时谈判后，戴维斯和巴尼耶将共同会见媒体记者。

双方将成立几个工作组，首先聚焦三个议题：今后欧盟国家公民在英国和英国公民在欧盟国家的权利、英国要支付的巨额“分手费”、英国与爱尔兰的边界安排。

按照戴维斯的说法，谈判目标是达成一份史无前例的协议，让英国与欧盟建立起“深远且特殊的关系”。

英国和欧盟官员都试图降低外界对第一天谈判成果的期望值。一些欧盟外交官希望，“初次见面”以及本周晚些时候的欧盟峰会能为接下来的谈判营造良好氛围。

戴维斯说，谈判会是“困难”的，“但我们将以建设性方式推进”。

登山爱好者巴尼耶则以上周末爬阿尔卑斯山这种方式“备战”，“为漫长的谈判汲取力量和能量”。

“铁娘子”恐遭下课

尽管戴维斯表示“目标明确”，谈判依然充满变数，最终结果难以预料。

分析人士认为，目前略占上风的欧盟会在多大程度上作出妥协，减轻对英国退盟的“惩罚”，是一个重要变数。

不少欧盟国家拒绝让英国“因祸得福”、获更好待遇，一些国家则想趁机捞取实际利益。

另外，欧盟能否通过自身改革给欧洲一体化进程注入新的活力，重塑欧盟的吸引力和竞争力，也会影响“脱欧”谈判。

对英国而言，最大变数可能在于英国政局和民意。由于保守党本月上旬在议会下院选举未能过半，首相特雷莎·梅承受巨大压力，其“硬脱欧”主张在党内外受到质疑和挑战。

财政大臣菲利普·哈蒙德公开呼吁选择以优先“保增长”的“软脱欧”。

上周发生的伦敦高层公寓楼火灾造成惨痛伤亡，更是引发针对特雷莎·梅的“下课”声。

英国《每日电讯报》披露，保守党内多名重量级议员暗中选定戴维斯为她的接班人。

这名“铁娘子”究竟能在唐宁街10号待多久？“脱欧”谈判期间，英国是否会再次提前大选，新一届政府会回心转意吗？

这些都可能影响英方的谈判立场。

欧盟“内伤”谁来扛？

熟悉马拉松的人都知道，没有几把刷子还是不要跑的好，否则伤身体。

“脱欧”谈判注定是一场马拉松，说是“期限两年”，能否完赛，目前看来不乐观。

一方面，欧盟方面为杀鸡儆猴，要价很高；另一方面，英国家底厚，握有一定筹码，不会听任鱼肉。

这场横跨英吉利海峡的角力将是一场伤人的“内耗”。

英国方面，“脱欧”已经引发两场“政治豪赌”：去年的公投让卡梅伦黯然下台；今年的提前大选让特雷莎·梅遭遇重创。而且，“硬脱欧”与“软脱欧”之争在英国并未平息，随时会引发新的政治风浪。

欧盟方面，少了英国制衡，法德“双核”带队，一些国家难免不服，有“内讧”风险。“多速欧洲”的不平衡可能引发新一轮对立，不确定性将继续成为欧洲政治的“标签”。

在此过程中，英国和欧盟恐怕会有一批政治家被后浪拍倒在沙滩上。

“分手”总共分几步？

欧盟希望“脱欧”谈判分两个阶段：先算旧账，再谈未来。

第一阶段重点为公民权利、英国“脱欧”账单以及英国与爱尔兰的边界安排。

巴尼耶10月将向欧盟领导人报告第一阶段谈判结果，如果进展顺利，欧盟将在12月批准进行第二阶段谈判。

第二阶段将着重商讨欧盟和英国未来的关系、尤其是贸易关系。

不过，英国方面则希望“如何分手”和“未来关系”同时谈。谈判是否会按照欧盟设定的节奏进行，尚不确定。

根据欧盟法律，谈判时间并不充裕，最终期限是2019年3月29日，也就是特雷莎·梅向欧盟递交“分手信”两年之后。然而，考虑到协议还需英国和欧盟其他成员国批准，全部谈判应在明年10月前完成。

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按照英方设想，协议达成后，英国退出欧盟还有一段3年过渡期。这意味着，如果一切顺利，英国最晚2022年彻底离开欧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