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于齐楚 不丹成地缘博弈牺牲品

小国身边有一个强大邻居是无奈的，不但毫无存在感，在地区政治中也会深深的受到强大的邻居的摆布。但更为无奈的是作为一个小国，像三明治的馅一样夹在两个大国中间，不得不为了生存而间于齐楚。

6月以来的中印在洞朗的边界冲突，又一次表露出了印度的焦虑与野心，这份野心主要针对它的北方邻居——中国，而达成这份野心则需要一步步跨越那些悲剧般的间于中印两国之间的国家，比如这次事件的主角之一——不丹。

这次冲突发生在洞朗，它与不丹接壤属于中国西藏亚东县，但印度军队的跨界冲突却让人十分不解，他们为什么对于中国在洞朗的修路行为如此的敏感。这就需要了解不丹与印度和中国的纠葛。

早在十八世纪，西藏与不丹的宗藩关系就已经确立。虽然清政府此时统治西藏，但未将不丹纳入属国，并允许西藏拥有自己的附庸。但在1772年，不丹遭到英国的入侵，随着英国在印度的大幅度殖民扩张，英国成为不丹的保护国，军事外交等皆由英国指导。

印度独立后于1949年8月同不丹签订《永久和平与友好条约》，规定不丹在对外事务上受印度指导。印度不仅可以作为其保护国有权干涉其外交，亦在其国内有驻军。所以在历史渊源上，不丹先亲中国，再被印度控制。

而长期的保护国身份让印度对不丹这个主权国家更有些像自家人的意思，无时无刻不在控制着这个黄龙之国。但更重要的是印度担心不丹倒向同样与它接壤的中国。因为历史上中不就有长期的交流背景；且与西藏一样，不丹也信奉藏传佛教，所以在文化，历史与宗教上中不之间有着印度不能比拟的优势，再加上不丹对于印度的控制也有着深深的不安，若倒向中国，将会对印度在中印之间的战略产生严重的影响。

对印度来说，影响体现在不丹的战略位置上。特别是这次冲突所在的洞朗地区接壤处，不论是中国还是不丹，距离扼守印度本土和东北七邦的西里古里走廊只有几十公里，且周围无险可守。若战端一开，中国军队顺平原南下可在几个小时内封锁只有二十公里宽的犹如咽喉的西里古里走廊，届时印度本土与东北七邦则彻底被断绝。

印度显然明白自己的命门所在，中印不三国交界之处便是印度的咽喉之处。所以即便中国在自己的边界内修路，即便对外也宣称是民用公路，但印度很清楚打起仗来这些能够源源不断地延续补给的战略设施将会瞬间让印度陷入被动。所以印度高度紧张地派兵干涉也就不难理解了，这是如鲠在喉的焦虑与不安。

反之，不丹对于中国的战略也十分重要，它的重要体现在它必须要作为一个独立国家而存在。若如此，之前提到的中国对印度咽喉之处的威胁才能成型，始终对西里古里走廊居高临下，进而掌握着一个重要的筹码来紧绷着印度的神经，制约印度不要有太多的动作，做一个“安静的邻居”。一个不闹事而又安静的印度是符合于中国的战略要求的。

印度想要完全控制不丹与中国想要不丹独立且维持现状是源于中印双方的战略布局的不对等。在近些年来急速崛起状态下，印度已经不把巴基斯坦当做一个对等的敌人了，而它的一举一动无不显示着中国才是它“门当户对”的对手。

但对于印度的一厢情愿，中国基于现实很难也把印度作为自己最大的威胁去对待，一来是印度与中国在国力上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二是中国对外战略的主要精力放在东部和南海，或者说中国是把美国作为自己最大潜在对手。

那么从现实来看，中国不会也不能把精力都放在印度身上。而最好的状态就是基于现状，而基于现状就需要握好好手里的优势，至少不要让能维持现状的优势消失掉。这就是为什么不丹的独立和现状稳定是中国对印战略非常重要的一环。

2016年8月11日，中国国家副主席李源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会见来华举行中不第24轮边界会谈的不丹外交大臣丹曲·多吉 （图源：新华社）

中国在洞朗的修路虽然在战略上会加强对印度的砝码，但同时更会刺激印度加紧全面地控制不丹。所以对于中国来说，当下是要警惕不丹变成第二个锡金。

所以通齐来看，虽然不丹因为印度的压力并未与中国建交，但它与中国的关系一直很好，不论是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重返联合国，还是在“一个中国”问题上立场鲜明地支持，都彰显着两国之间可以深度发展合作的可行性。

更重要的是，不丹早已意识到印度的控制在一步步的让不丹“锡金化”，所以比中不友谊和历史更有利的条件是：中不两国都对于印度的戒心和矛盾。对于一个处处想控制和吞并自己的印度，一如既往的搞和平外交且有深厚友谊的中国不论在获得国家利益方面或者在制衡印度收敛在不丹的行为上都会有巨大的帮助。

但基于不丹与印度的既定现实，不丹不能够做得太多。所以中国需要在如何深入的和不丹合作这个问题上做一个主动者。至少着眼于战略考虑，在中不关系上中国不能让不丹绝背离中国而渐行渐远。否则在中印战略上，中国将极其的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