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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导师获得诺贝尔奖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对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高宁来说,今年的中秋节假期有点不同寻常。

这从他收到的祝福信息就能看出来。除了“中秋快乐”“国庆假期愉快”,今年又多了一项半开玩笑式的新祝福:“恭喜晋升为诺奖得主弟子!”

就在几天前,高宁的导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乔基姆·弗兰克(Joachim Frank)获得了2017年诺贝尔化学奖。

10月4日,诺贝尔奖委员会宣布,乔基姆·弗兰克和另外两位科学家凭借“研发出能确定溶液中生物分子高分辨率结构的冷冻电子显微技术”,共同获得今年的诺贝尔化学奖。

“祝贺邮件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回复,估计他的邮箱已经爆满了。”高宁说。

清华、北大的学生不少

高宁和弗兰克其他一些中国学生有一个微信群。这几天群里也炸了锅,大家一边讨论冷冻电子显微技术,一边回顾自己与导师之间的点点滴滴。

2011年,乔基姆·弗兰克(前排右二)在中国参加学术会议期间,与高宁(左上角)实验室成员和清华大学冷冻电镜平台主管雷建林(前排右一)博士一起爬金山岭长城。雷建林也是弗兰克实验室的博士后。

“我是误打误撞进入冷冻电镜领域的。”高宁说,他与弗兰克之间的师生缘从2001年开始。

那时高宁从北大生命科学学院毕业,到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留学。之前他压根没有听说过冷冻电子显微技术。只是弗兰克的实验室比较有名气,而且他是系里唯一的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研究员,所以高宁选择了弗兰克当导师。

从2002年到2006年,高宁跟随弗兰克攻读博士学位,2006年到2008年又在弗兰克实验室读完博士后。随后,高宁回到中国高校工作。

高宁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2008年弗兰克从纽约州立大学跳到哥伦比亚大学之前,每几年才招一两个学生,学生人数不多,但其中清华、北大的学生却不少。

高宁说,这可能是因为弗兰克的研究需要很好的数理基础,美国本土学生觉得太难了,很少选弗兰克当导师。

典型的德国人性格

“他做事非常严谨认真。”这是高宁对弗兰克的第一印象。

弗兰克1940年出生在二战中的德国,上世纪60年代末来到美国,但他依然具有典型的德国人性格。高宁记得,自己拿论文初稿给弗兰克修改,弗兰克会在纸上改得密密麻麻,甚至连很小的英文语法错误都会标记出来。然后会花很多时间为他讲解其中的问题。

2011年乔基姆·弗兰克在金山岭长城

弗兰克也是一位很守规则的人。高宁回国工作后,有一次发表论文时想邀请弗兰克进行评审。弗兰克第一反应是,他们曾是师生关系。后来弗兰克又查看学术杂志的要求,发现双方五年内没有任何合作就可以,于是他又开始认真地计算时间。

“弗兰克非常重视自己的声誉,无论是学术还是个人方面。”高宁说。

爱好写作和摄影

严谨的弗兰克会为学生创造非常宽松的科研环境。高宁说,弗兰克的实验室有很大的自由度,他从来不会强求学生实验进度。“如果你是一个非常上进的人,弗兰克会想办法为你创造各种机会。”

在高宁眼里,弗兰克兴趣非常广泛,他爱好写作和摄影。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弗兰克经常在杂志上发表一些散文。

乔基姆·弗兰克个人网站首页的摄影作品

现在弗兰克还有一个小小的个人网站。他会在上面发表一些简短的个人感悟,还有自己拍摄的照片。

10月7日,弗兰克还专门就获诺贝尔奖在个人网站发表新博文说,有人认出了他,问道:“你怎么还坐地铁啊?”

10月7日,乔基姆·弗兰克就获得诺奖在个人网站发表新博文。

曾经这个领域非常小众

从上世纪70年代至今,弗兰克一直在研究电子显微镜技术。

几十年来,电子显微技术并非一直如此受关注。高宁告诉记者,2000年之前冷冻电镜技术是一个非常“小众”的研究领域,当时全世界研究和应用这项技术的实验室只有几十个个。2000年到2010年对其关注有所增多,但依然不温不火。

无论冷热,弗兰克始终活跃在该技术的研发前沿。如今年逾古稀的他,每年都在发表关于冷冻电镜方法和应用的科研论文。

高宁认为,弗兰克之所以如此痴迷,是因为兴趣。

弗兰克的博士论文课题就与电镜图片的处理相关。此后他一方面努力建立电镜图片三维重构技术的理论框架,一方面致力于在生物样品层面上使这项技术成为现实。

弗兰克教授降低了图片分析的门槛

期间,弗兰克曾长期在奥尔巴尼的沃兹沃斯中心(Wadsworth Center)工作,研究内容从未偏离他的兴趣。

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一直非常支持弗兰克的研发工作。“从1982年开始,弗兰克连续35年获得了NIH一项研发基金的支持。”高宁说。

黄金时代还未到来

如今,冷冻电镜技术在全球范围内都受到普遍关注。高宁介绍,这项技术目前在中国发展非常快,弗兰克也曾多次来中国参加相关学术会议。

“我2008年回国工作时,全国从事冷冻电镜研究的课题组不到十个,现在可能有50多个。”高宁介绍,他的主要研究领域,就是利用冷冻电子显微镜来探索各种各样生物大分子复合物的三维结构,以及它们的工作机制与人类疾病之间的关系。

弗兰克在中国参加“2016郭可信冷冻电镜三维分子成像国际研讨会” 王强摄

不过高宁认为,冷冻电子显微成像技术的黄金时代还未到来,它在生物物理领域掀起的革命才刚刚开始。

“2013年以来的第一代软硬件突破就带来如此巨大的改变,没有理由不相信它以后会带来更惊人的结果。”高宁说。

回头想想,高宁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当初“误打误撞”进入冷冻电镜领域,多年后导师还获得了诺贝尔奖。他说当年一起在实验室工作的同事们正商量一起去看望弗兰克,好好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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