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监管年出海五虎 万达安邦海航命运不同

伴随着近年来中国成长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大企业开始扬帆出海，大肆到海外去攻城略地投资并购，这一行为起初获得了中国政府的背书。直到2017年年中，政策风向发生微妙转变。期间，在坊间有“中国出海五虎将”之称的万达、安邦、复星、海航海外投资受到剧烈冲击。是什么因素造成了政策风向骤变？遭遇不同程度震荡的“五虎将”们能否获得平安落地？

1月22日《华尔街日报》消息称，中国海航集团正在为其持有的西班牙NH Hotel Group (NHH.MC)的29.5%股份寻求买家，以偿还其今年面临的数十亿美元的债款。这是继万达集团大肆售卖其在中国国内以及海外资产之后，又一个海外“玩家”被迫做出战略收缩。

王健林称2017年“是万达的多事之秋”（图源：VCG）

“万达的多事之秋”

1月20日，万达集团在寒冷的中国北部城市哈尔滨举行了2017年年会，这也是万达成立30周年年会。有消息称，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在大合唱时，眼角湿润热泪盈眶，几次抹泪。 随后，王健林在台上发言时，含泪坦承，他是一个极少流泪的人，并讲到，“过去的2017，是万达的多事之秋，也是万达集团历史上最难忘的一年”。

2017年6月中旬，中国银监会约谈调查了万达、安邦、海航、复星，并要求各家银行排查包括万达、安邦、海航、复星、浙江罗森内里在内的几家海外投资活跃的民营企业的授信及风险。这一举措的发酵引发万达集团股债双杀，国际评级机构标普也将万达商业和万达香港的评级，列入负面信用观察名单，并警告万达可能会被进一步下调评级。

其后，中国国家发改委表态继续关注对外投资风险，还特别点名房地产、酒店、影城、娱乐业、体育俱乐部等领域。亦有市场消息传出，银监会向各大银行发出通知，万达的6项海外并购交易，属于大陆目前对外投资严格管控的领域，要求银行暂停对万达的海外项目发放贷款。

遭遇这样罕见的一连串打击之后，王健林被迫对万达做出重大调整。2017年7月10日，万达以631.7亿元人民币（1美元约合0.145元人民币），把13个万达城、70多家酒店打包出售，并把万达广场和长白山度假区抛售。其后的1月16日晚间万达低调卖掉了万达集团首个海外项目60%的股权。另外，有消息指万达集团尚有金额约为50亿美元的5个海外项目目前正在积极寻找可靠买家。

吴小晖失去安邦控制权

1月20日，大陆财经媒体人罗昌平在其个人微博称，据安邦集团内部人士透露，吴小晖尽管恢复有限自由，但失去对安邦集团的控制，中国保监会空降的人员已实际掌管了安邦。而早在2017年6月，时任安邦集团董事长的吴小晖被带走后，安邦在其官网发布声明称吴“因个人原因”暂不能履职。

外界对这家政治人脉雄厚的保险集团掌门人被带走颇感惊讶，吴小晖是中国前领导人邓小平的外孙女婿，吴被带走后邓家发布声明澄清和吴的关系并做出切割。对吴失势的原因，则众说纷纭，有指安邦销售万能险触犯监管红线的，有称安邦所有人线索模糊涉嫌“白手套”的。但无疑，安邦一系列高调的海外收购将其推至了风口浪尖。

自从3年前收购了华尔道夫酒店后，安邦又参与了一系列的全球高调交易，包括最终落空的购买喜达屋酒店及度假村的努力。且中国的监管机构规定，保险公司在海外的资产不得超过其总资产的15%。据安邦2017年春季公布的最新财务报告，安邦主要业务人寿保险的资产，近60%在海外。安邦大肆海外收购行为的结果可能是，将大批资产转移至中国国外，同时给中国国内银行留下巨大的债务风险。

“红色海航也开卖了？”

北京时间1月15日，英国《金融时报》消息称，海航愿意为一年期融资支付11%至12%的利息，这远高于中国高质量借款人的典型利率。而在2017年年中，类似票据的收益率只有7.5%。如此高的收益率是又一个迹象，表明海航被潜在债权人认为存在风险，海航似乎已经资金告急。另有消息称，从去年11月份开始，海航系旗下11家上市公司中，已经累计有4家上市公司因重大事项停牌。

对于海航遭遇的危机，陆媒财新网相关分析文章曾有提及海航频繁并购扩张导致公司资产负债比例增加。海航被投资者看衰，与其在政治上不识大体高度相关。拥有红色背景的民族企业海航，曾经是拥有银行无限授信的公司。问题是，海航大额负债的海外并购，影响了大局，并开始受到钳制，这最终必然会引发市场信任的崩溃。 此次海航出售西班牙酒店股份的消息传出，中国资本圈不禁惊呼，资产超万亿的“红色海航也开卖了”？

收缩海外投资，谋求政治过关

分析人士指，“中国出海五虎将”遭遇不同程度出海“滑铁卢”，与中国面临的政治经济周期密切相关。在最近一轮人民币恐慌式贬值中，中国的外汇储备由之前的4万亿锐减至3万亿，这加重了中南海决策层对资本外流以及资产转移的担忧。政府担心“五虎将”向海外转移资本带来的示范效应，会有其他企业模仿进而形成大规模的资本外逃，所以要首先控制他们。

除了资本外逃，另一个周期性因素是金融风险，习近平和中共高层近来多次表态严防死守金融风险。1月17日中共党媒《人民日报》刊发银监会主席郭树清署名文章称，“少数不法分子通过复杂架构，虚假出资，循环注资，违规构建庞大的金融集团，已经成为深化金融改革和维护银行体系安全的严重障碍，必须依法予以严肃处理”。防范金融风险背景下，“中国出海五虎将”的国内银行举债海外投资模式亦需“政治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