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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第一才女吕碧城:活出自己 就是内心强大

文 虢雪

读者君:吕碧城,民国第一才女,13岁只身救母名动朝野,20岁升任《大公报》主笔,誉满京津;23岁成为中国最年轻的女校长;25岁又担任袁世凯的机要秘书,成为民国“社交女王”;47岁,毅然皈依佛门……在她身上有太多传奇,有太多惊艳,也有太多唏嘘,她注定是民国浩瀚璀璨的天空中,那一颗最为闪耀的星辰……

13岁,只身救母

1883年,吕碧城出生于山西太原。

其父吕凤岐,是光绪三年丁丑科科进士,家学渊源。

吕碧城出生时,吕凤岐正担任山西学政。次年,吕凤岐同担任山西巡抚的张之洞一起,创办了令德书院(即山西大学的前身)。但生性耿直的吕凤岐对官场的黑暗和腐朽早已深恶痛绝,不久,辞官回乡。

这期间,次子因逃学受到吕凤岐斥责,自经而亡。不过数年,长子又抱病而亡,接连的打击使吕凤岐大为消沉。难以遣怀的时光里,他便亲历督促四个女儿的学业,聊慰余生。

此后,吕凤岐将三万卷藏书存于长恩精舍。

吕碧城自幼濡养在巍巍风气之中,显示出异于常人之处。

吕碧城5岁时,其父游园随口占了一句:“春风吹杨柳”,吕碧城不假思索便答出“秋雨打梧桐”的句子,令吕凤岐大为惊异。

吕碧城7岁时,就在诗词书画上有了夯实的基础。时人赞誉:“自幼即有才藻名,工诗文,善丹青,能治印,并娴音律,词尤着称于世。”

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吕碧城度过了一段幸福而快乐的童年时光。

(吕碧城)

但很快,她的人生将迎来一场大变故。

一日,吕凤岐在家中登上假山,因雨后路滑,不意摔倒,竟与世长辞。

大厦倾颓,按照族规,女孩儿没有继承遗产的权力,一时间,孤儿寡母备受欺凌,族中甚至有人唆使匪徒将主母监禁起来。

在这样的关头,只有13岁的吕碧城站了出来。

她拿起笔,给父亲昔日的好友写信,更不顾女儿家身份,四处拜访求援。

其中的一封书信到了两江总督樊增祥的手中。

樊增祥随即被吕碧城超人的胆识和情切意真的文字所打动,施出援手。

一时间,徽州的官场风云流动,各级官员谁也不敢怠慢吕家的三女儿,一场危机及时被制止。

少女吕碧城去书两江总督的事迹传遍坊间,一早便和吕家定下姻亲的汪家却在这个时候强行悔婚,汪家认为吕碧城小小年纪竟能搅动风云,过门后势必难以管束,便以匪徒掳掠有辱门风为借口解除了婚约。

未过门的女子遭遇悔婚,无疑是奇耻大辱。

这件事,在年幼的吕碧城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成为她终生难以抚平的创伤,她对封建制度的痛恨也从此开始。

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只能带着女儿们投奔娘家。为了让吕碧城“冀得较优质教育”,便让她前去投奔时任塘沽盐运使的舅舅严凤笙。

吕碧城寄居舅父家,一住就是6年,其中的苦闷无奈,非外人所能感同。

20岁,名动天下

彼时,天津已开维新变法的风气之先。

作为洋务运动和维新变法的前沿阵地,天津呈现出一派前所未有的新气象。

在这样环境下读书生活的吕碧城逐渐渴望冲破深闺的束缚,去外面的世界接触更加自由的空气。

这一年,她20岁。

不久,机会来了。

吕碧城打算同舅父署中秘书方君之的夫人一同赴津,拜访那里的女学。但临行时却被舅舅拦下并遭责骂,年少气盛的吕碧城毫不退缩,她让方君之夫人先行,随后按照约定在天津《大公报》办公处会面。

第二天,吕碧城逃出盐署,跳上了去天津的火车。

到了天津,吕碧城立刻给方君之夫人写信。说来也巧,这封手笺恰好被方君之的好友,也即《大公报》社长英敛之看到,清秀的字迹和精妙的文笔使英敛之眼前为之一亮。

(吕碧城书法)

随后,英敛之夫妇便同方君之夫人一同前往客栈看望吕碧城。

用餐期间,吕碧城非凡的气度和优雅的谈吐使英敛之大为惊诧。饭讫,几人又一同去戏院看演出,戏散之后,英敛之夫妇再邀请吕碧城到报馆和方君之的夫人同住。

就这么,几人相见恨晚,彻夜长谈。

得知吕碧城坎坷的身世后,英敛之让她当场作词。

吕碧城竟不怯,一首《浪淘沙》须臾成之。

寒意透云帱,宝篆烟浮,

夜听深雨小红楼,姹紫嫣红零落否,

人替花愁。

临远怕凝眸,草腻波柔,

隔莲咫尺是西洲,来日送秋兼送别,

花替人愁。

吕碧城的才情打动了在场每个人。

此后,樊增祥评价这首词:“漱玉尤当避席,断肠集勿论矣!”

在这位词坛大家眼中,就连李清照和朱淑真这样的杰出女词人同吕碧城的才华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正是由于这首词,使得英敛之当场决定,留吕碧城在《大公报》担任编务一职。

受到英敛之极力推崇的吕碧城开始在《大公报》发表诗文。

尤其其中的一首《书怀》

眼看沧海竟成尘,寂锁荒陬百感频。

流俗待看除旧弊,深闺有愿作新民。

江湖以外留余兴,脂粉丛中惜此身。

谁起民权倡独立,普天尺蠖待同伸。

此诗一出,立刻传唱一时。

20岁的吕碧城思想已经觉醒,毅然决然喊出了“深闺有愿做新民”的铿锵之音。

这首诗甚至引来了清廷政府大员和诗坛巨擘们的唱和。

寿春庐主徐芷生、藏书大家傅增湘,纷纷对这个文坛新秀青眼侧目。

而最让吕碧城始料未及的是秋瑾的来访。

4月27日上午,吕碧城正在房中看书,门房下人举着一张名片进来禀报:“来了一位梳头的爷们儿。”

吕碧红接过名片,上写“秋瑾笺”的字样。

原来,秋瑾也曾以“碧城”为号,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吕碧城的诗词是秋瑾所作。秋瑾对吕碧城的诗词亦心有戚眼,于是趁赴日之前,特意前来造访。两人聊了一场下来,秋瑾决定取消自己“碧城”的号,以避吕碧城的锋芒。

两人同榻而眠,秋瑾劝说吕碧城同渡扶桑,但两人在思想上产生了分歧——秋瑾志在推翻旧王朝,而吕碧城则倾心于政体改革,虽然在大的理念上意见不同,但在女权问题上,两人却意见一致。

此后,秋瑾去了日本,吕碧城则留在天津。

慈禧的御用代笔女画师廖素筠直接赋诗称赞吕碧城:

飞将词坛冠众英,

天生宿慧启文明。

绛帷独拥人争羡,

到处咸推吕碧城。

恐怕吕碧城永远不会想到,当初她落魄至极,来到天津;如今,却意外地站在了时代的潮头,搅动风云,一时间“天下皆知其名”。

23岁,中国最年轻的女校长

在吕碧城看来,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女性独立,首先必须“启发民智”。

她萌生了创办新式女学的想法。

她在《大公报》接连刊文,对兴办女学之事进行宣扬,以极其锋利和老辣的文字向千年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传统思想宣战。

吕碧城的另辟蹊径,很快便引起了思想大家严复的注目,他破例将吕碧城收在门下,悉心教授她逻辑学原理。

其时,袁世凯正在筹备女学的事宜,经严复鼎力推荐,袁世凯欣然同意让吕碧城协助傅增湘筹办女学。

1904年10月3日,《大公报》刊登吕碧城的《天津女学堂创办简章》;同年11月,北洋女子公学正式成立并开学,吕碧城出任首任教务长,傅增湘为校长。两年后,学校更名为北洋女子师范学堂,23岁的吕碧城升任校长。

这么年轻的女校长,在整个民国,都绝无仅有。

(北洋女子师范学堂师生合影)

女子要和男子享有相同的权利,这在当时无疑是石破天惊的举措。

吕碧城不遗余力地兴办新式女子教育,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北洋女子师范学堂成了中国现代女性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很多在这里受过教育的女子后来都成了中国各个领域的杰出人才,邓颖超,许广平,周道如等,都曾聆听过吕碧城授课。

此后,袁世凯出任民国大总统,因和袁的私交,也因为数年来她在教育领域的非凡建树,因而得以跻身新华宫,出任总统府的机要秘书,后又担任参政一职。

但官场的勾心斗角让这个年轻的女子无法适应。

尤其是在1915年,袁世凯蓄谋称帝的野心完全暴露出来的时候,吕碧城毅然辞去职务,携母亲移居上海。

已经在政界和文坛积累了足够多人脉的吕碧城,与外商合办贸易,在短短的数年间,便积聚起了颇为可观的财富,成为上海滩有名的富商。

25岁,社交女王,民国第一“剩女”

成名后的吕碧城,自然成了各种时髦聚会不可或缺的人物。

她的丽影芳踪穿梭在各大名流场中,令无数的民国风流才子们都心驰神往。

老师严复曾亲自为其撮合婚事,男方是驻日公使胡惟德,但胡惟德不入其眼,严复在致书侄女的心中曾言:“吕碧城心高气傲,眼中所见,没有一个中意者。”

而袁世凯的公子袁克文和李鸿章的孙女婿杨云,则纷纷加入了吕碧城的男闺蜜团。

她曾说:“生平可称许之男子不多,梁任公(梁启超)早有妻室,汪季新(汪精卫)年岁较轻,汪荣宝尚不错,亦已有偶……我之目的,不在资产及门第,而在于文学上之地位。因此难得相当伴侣。”

有人问她,袁克文怎么样?

她淡然一笑:“袁,属公子哥儿。”

吕碧城遍览民国才子如云烟过眼,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将整个国家之精英拿来挑选的事情实属罕见。

(着装时髦大胆的吕碧城)

昔日,她是被人抛弃,遭舅父辱骂的弱女子,她对婚姻乃至人生有着诸多的悲观和失望。而今她摇身一变,把命运的雷霆攥握在自己的手中,将天下的好男儿置于眼底而毫无赧色。

她徜徉在自己的王国里,谁也不用攀附,谁也不用仰望,仰赖着手中的一支笔,仰赖着冲冠意气的豪情,生生活成了一个穿着盔甲的女王。被人誉为“东方公主”。

真正强大的人,不会将自己的人生寄托于一份爱情或者工作,哪怕时运不济,她们也要牢牢地将命运攥在自己的手中,面对质疑乃至攻讦,也能至始至终不改初心。

宁缺毋滥,去他的将就。

就这样,吕碧城终身未婚。

47岁,皈依佛门

1918年,吕碧城重新开始学习,她赴美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的文学和美术专业。同时兼任上海《时报》的特约记者,将在美国的所见所闻写成文字,发回国内,让国人同她一起看外面的世界的巨变。

此后,吕碧城学成归国。不久,她再度只身漫游欧美,并将所见所闻写成《欧美漫游录》,名噪一时。

(吕碧城在巴黎)

这个女子身上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强悍、凌厉。

但她毕竟只是个女人。

1923年吕碧城发表了自己唯一的一篇白话文作品《纽约病中七日记》,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

她发烧住在酒店,看着大堂的来往客人,忽然就想到自己“如一粟飘在沧海,也不知道生存的对何在?”晚上,她做梦梦到几株白花和大树都已衰败凋零,“不知不觉抱着这树哭了起来……醒来泪花犹存。”

没有伴侣,没有亲人在旁,什么也没有,只有孤独相伴。

也许,正是在这样的心境下,吕碧城生出皈依之意。

据说,在民国初,吕碧城曾经在北京见到天台宗的高僧谛闲和尚,“若有所悟”,但彼时的她尚未明白此中玄机。

1929年,吕碧城旅居英伦,开始戒荤食素。

一次她和友人在街头捡到了一张印光法师的传单,友人不屑一顾地说:“这时代,谁还要信这种东西?”

“我信。”

吕碧城回答。

她将手册藏了起来,每天清晨诵读佛法,开始了自己的学佛之路。

次年,吕碧城正式皈依三宝,法名曼智。

她曾在诗中写道“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命运的无奈和世事的无常令人唏嘘。

至此,一生传奇的吕碧城的生命在这种平淡和宁静的轨迹中走到了最后。

1943年,61岁的吕碧城在香港九龙写下了自己的绝笔:“护花探花亦可哀,平生功绩忍重埋,匆匆说法谈经后,我到人间至此回。”

遵其遗愿,生前的20万港币捐出,遗体火化,将骨灰和面粉为小丸,抛入南中国海,供鱼吞食。

她的风姿和传说,也永远写在了民国的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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