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长这样 100年前纽约街头的华人高档酒楼

从十九世纪末开始，中餐已经在纽约流行起来，唐人街新开张了好几家高档酒楼，这些酒楼不仅是华人富商会友宴客的地方，也是来唐人街观光的美国游客必到之处。中英文菜单上有燕窝鱼翅等昂贵菜肴，也有美国人喜欢的物美价廉的炒杂碎。

万里云酒楼(图右侧)挂着英文招牌Chinese Delmonico’s。 (资料图)

最有名的高档酒楼有披露街24号的万里云(Mon Lay Won)，宰也街2号的探花楼(Chinese Tuxedo)，勿街7号的旅顺酒楼(Port Arthur Restaurant)。当时全纽约最有名的西餐厅叫Delmonico’s，万里云自称为Chinese Delmonico’s，是唐人街最上等次的酒楼，1897年酒楼开张，纽约市长威廉·斯特郎前来剪彩。唐人街大佬经常在万里云宴请中美官员，清朝大臣李鸿章访问纽约时就曾经在万里云受华人宴请。

以前唐人街的餐厅主要接待华人顾客，环境和菜式以简便廉价为主，随着华人大量从西部涌入纽约，唐人街到了十九世纪末已初具规模，美国人对这个迅速壮大起来的东方人聚居区充满了好奇，住在上城的中上阶层绅士淑女喜欢到下城贫民窟观光，唐人街是他们的必游之地。

万里云酒楼招待美国主流社会顾客，1904年。(纽约市博物馆图)

极具异域色彩的东方情调，吸引主流社会顾客

唐人街高档酒楼的外观和内部摆设都古色古香，故意营造极具异域色彩的东方情调，来吸引主流社会顾客，酒楼大堂摆着从中国进口的精雕细琢的桃花木桌椅，墙上挂着中国字画。那时候，华人对其他族裔来说仍是一个陌生的族群，从衣食住行都跟他们有天壤之别，游客来唐人街多多少少抱着好奇心，吃一顿地道的中餐便带着点冒险的味道。

菜谱与现在变化不大，2元套餐可吃燕窝、鱼翅、烤乳鸽

一百年前的中餐馆有些什么好吃的菜肴呢？早年的中餐馆菜谱跟现在比变化不大，常吃的菜式几乎百年不变，通常菜谱上列有几十道菜，也有优惠套餐，价格从25分到2元不等。普通菜式，如蘑菇蛋汤25分，辣椒牛肉25分，蘑菇鸡片50分，最贵的清炖鱼翅2.5元。那时候一个普通人一周的薪水约20元，2元的菜算是比较贵的。

万里云向顾客推荐三种优惠套餐，从菜式看相当丰盛。75分的套餐包括蘑菇蛋花汤、中式蛋饼(Omelet)、蘑菇炒杂碎、炒饭，还有中式甜点金桔，配乌龙茶。如果是1元套餐，则还有鱼和烤鸡，茶叶是高级的龙须茶。

如果顾客舍得多花一点钱，那么可以选择2元套餐，这样就能吃到燕窝、鱼翅、烤乳鸽，还有鲈鱼、鸡丝炒蘑菇、蘑菇炒杂碎，基本上山珍海味都齐全了。酒楼还为顾客提供上等雪茄，夏天还有冰淇淋。

万里云的业主十分善于营销，他特地做了一首英文诗向美国人推荐酒楼的招牌菜，首选是燕窝羹，还有黑鱼、烤乳鸽、炒鱼翅、鸡丝蘑菇、烤鸡。他还向顾客推荐中国甜点荔枝、金桔、凤梨，乌龙茶和米酒是免费的，米糕也值得品尝。

十九世纪末一篇美国杂志文章描写燕窝“像火车头的蒸汽混合了油腻的味道”，但蘑菇鸽子的味道却很好，“立刻迎合了美国人的口味，可以与最好的巴黎大厨的厨艺媲美。”

探花楼酒楼，1901。(资料图)

几家高档中餐厅竞争激烈，也都很注重营销，它们都印制具有广告性质的明信片，免费供顾客索取，上面印制餐厅的豪华摆设和地址电话。

探花楼是唐人街另一家有名的酒楼，楼顶竖一面美国国旗，一只老鹰雕塑，二楼设有中式雕花栏杆，由于它靠近包厘街主干道，气派的外观吸引了很多游客。为了迎合美国顾客，酒楼大堂还有钢琴演奏。据说探花楼的一种蛋饼很有名，里面有鸡肉、火腿、龙虾，一份2元，其他酒楼也纷纷推出这道菜。探花楼每日营业额达500元，算是相当可观。

万里云是唐人街大佬喜欢光顾的酒楼，它场地大，可以摆数百人的宴席。据说市长斯特朗曾经应唐人街大佬的邀请到万里云出席一次宴会，协胜堂大佬麦德接待了市长，还在市长面前演示如何吸鸦片，不过市长婉拒了他递过来的鸦片枪。

安良堂大佬李希龄也曾经在万里云大摆筵席，那次有70名主流社会的嘉宾出席，席上有燕窝和鱼翅，吃完饭后还到戏院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