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夸风"后进场止损 中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宣传

《厉害了，我的国》等浮夸宣传负面效应凸显，中共高层开始进场止损

北戴河休假前夕中国舆论场上甚为嘈杂的“浮夸风”近日有所平息，中共宣传系统似已不再主动大张旗鼓操作一些“夸张”的议题，更有消息披露中共宣传系统内部近期召开一场神秘的“座谈会”，会上一位级别看来甚高的主讲人，点名批评《环球时报》等官媒“不理解上方意愿”。这表明，这波浮夸宣传引发的舆情海啸已经引起中南海警觉，中共“上方”已经入场，进行刹车止损。

民粹式宣传将退场

这场神秘座谈会并非近期“上方”进场止损的开始，早先“梁家河大学问”被紧急叫停即有分析认为是中共高层，不排除是习近平本人的意思。

中共历来极为重视宣传。习近平也曾指“党的新闻舆论工作是党的一项重要工作，是治国理政、定国安邦的大事。”“正能量为主”的宣传方针也是习近平2016年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提出的，中共宣传系统自那以来的整套动作被认为是响应“正能量为主”的方针。

不过在具体操作上，给外界的观感是“正能量”宣传日益失控，渐渐滑向民粹主义和歌功颂德，反而掩盖了中国尚需正视的诸多问题和矛盾，从那时开始，舆情不满已经开始蓄积，直至此番爆发。

一方面是民间舆论的批评，另一方面是“上方”进场干预，中共宣传系统似乎正在经受上下两方面的挤压，而不得不对宣传思路和具体操作做出反思和调整。可以想见的是，后期民粹式的宣传将受到控制，避免引发舆论的再度反弹。

再提“舆论监督” 能否突围

与正面宣传形成的热潮相比，习近平在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对“舆论监督”的说法被有意无意忽视。习近平曾说“舆论监督和正面宣传是统一的。新闻媒体要直面工作中存在的问题，直面社会丑恶现象，激浊扬清、针砭时弊，同时发表批评性报道要事实准确、分析客观。”

在具体操作中，正面宣传相对比较容易，政治风险也较小；舆论监督则需要掌握火候和力度，讲究折衷和平衡，不太容易操作，同时政治风险也较大。因此，“舆论监督”在官媒、党媒中被日益盛行的“自我审查”过滤掉了。

在近日的那场座谈会上，这位身份神秘的主讲人径直批评官方媒体的自我审查称“中宣部并没有发布禁令，为什么你们都聋了？”这似乎传递了一种信号，即未来在宣传领域，“无禁令禁止即可为”。这就为舆论监督开辟了空间。

近日，中共地方层面在“舆论监督”上已经开始有所动作。北京时间8月11日，海南省长沈晓明在海南新闻媒体座谈会上称，“海南省政府将成立舆论监督促进小组，为媒体监督营造良好氛围，让媒体真正成为政府的眼睛和耳朵，发挥出‘啄木鸟’作用，从而更好地推动中央和省委、省政府各项决策部署落地”。浙江省委机关报《浙江日报》则于8月8日在其头版底条推出舆论监督栏目《一线调查》。

对此，如无意外，未来一段时间，中国各地方省份将陆续跟进，各地党媒官媒也将新推出一批深度调查栏目，强化舆论监督。

贸易战无关“中国故事”

中共的宣传工作历来被认为“内外有别”，对内宣传转向的同时，中共对外宣传是否会转向也值得关注。

曾有分析认为，中共过于展示肌肉的宣传，刺激了美国，因而要为中美贸易战的爆发负上重要责任。

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坐拥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地位，作为一个新兴大国与守成大国美国间的战略冲突不可避免，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的一系列动作只是加速了这种结构性冲突的到来，中美贸易战的爆发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至于中共的宣传应为此担多大责任，恐怕是未必。

因而，预期中共对外宣传下一阶段不会有太大的调整，而仍将以“讲好中国故事”为主，不过讲故事的方式仍需吸取近年以来的教训，提高外国受众的接受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