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宣传的"一出好戏" 中南海吹出不一样的风

导语

“党管媒体”、“不得妄议中央”两大政治原则已经并将一直贯穿新时代中国掌舵人执政的始终，尽管在治国理政的过程中，因为内部外部的压力会出现相对性的空间扩大，但是“政治家办报”的要求不会有轻易的放松，因为这“事关党和国家前途命运”。只会根据“党和国家”的需要，在中央的默认之中左右轻微摇摆。

五年之前，一场“8·19”讲话，引发了中国舆论场的轩然大波。五年之后，中南海吹出不一样的风，高层再次举行高规格的“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习近平、王沪宁一起亮相，回顾“8·19”，解读“8·22”，习近平宣传思想的主轴有所动摇吗？中南海对中宣系统有不满吗？中共宣传有“纠偏”吗？答案呼之欲出。

2013年8月19日，习近平刚刚接任中共总书记后不久，即召开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在当时会议讲话中，习近平提到：“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巩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宣传思想部门必须守土有责”等内容。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刘云山提到：“有一小撮反动知识分子，利用互联网，对党的领导、社会主义制度、国家政权造谣、攻击、污蔑，一定要严肃打击。”自此中国宣传风向出现变化，引发外界颇多争议。

对比五年之前的那次会议，今天所召开的宣传工作会议上，中南海的“风”，似有不同。

“党性”强调 似有弱化

2013年的“8·19”，最为强调的就是党性原则。

在当时官方通报的内容中，习近平开宗明义，旗帜鲜明的在第一点就提出，“坚持党性，核心就是坚持正确政治方向，站稳政治立场，坚定宣传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坚定宣传中央重大工作部署，坚定宣传中央关于形势的重大分析判断，坚决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坚决维护中央权威。所有宣传思想部门和单位，所有宣传思想战线上的党员、干部都要旗帜鲜明坚持党性原则。”

出现2018年全国宣传工作会议的习近平，多了些许和颜悦色，被视为在稳定中共宣传战线“军心”（图源：新华社）

自此后的五年，“党性”就成为评价中共宣传系统干部工作优劣的最重要标准。

反观今年习近平的讲话，用了大段的话，在阐释“讲故事”，“宣传创新”，“外宣”等内容，而最为重要的“党性”，则放到了讲话的最后一点，习近平称，要“加强党对宣传思想工作的全面领导，旗帜鲜明坚持党管宣传、党管意识形态。”

中共领导人讲话看似冗长，繁琐，但是皆有重心，“党性原则”在两次讲话中的篇幅和位置不同，凸显中南海想吹出不一样的“风”。

“两个完全” 稳定军心

总体而论，今天中共决策层是对宣传系统有不满情绪的。这种情绪直接体现在今年3月中国党政机构改革中对于宣传系统的机构调整。今年夏天，曾经被宣传系统造势数年的“厉害了，我的国”、“中国或是最大赢家”等民粹观念，因为中美贸易战的现实倒逼，在民意中遭到强烈反弹。民间不乏观点认为，正是因为宣传系统这种盲目、自大的宣传，使得美国政策圈达成共识，扭转枪口瞄准崛起中的中国。尽管中美的结构性对抗是迟早要到来的事，但是宣传政策的错误，在中国尚未完全做好准备的时候，战争提前到来。

对于宣传系统长年不满的积累，如黑云压城，火山爆发前夜，似在体制内部卷起旋风。日前有媒体报道称，在北戴河夏休之后，有“某主讲人”在宣传系统内部开展了一场学“习”讲座，尽管报道没有指出该主讲人的真实身份，但是鉴于与会者都是宣传系统的“大佬”级别人物，且主讲人在会上言辞激烈的指出包括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新华社等一众最高喉舌甚至中宣部的宣传策略问题，且有“中宣部并没有发布禁令，为什么你们都聋了？”一类的表态，可以推断该主讲人的级别不低于政治局委员，从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习近平的真实态度。

但是出乎意料，在习近平8月22日的讲话中，似乎并没有表达强烈对于宣传系统官员的不满，反而在讲话伊始十分明确的提出，“实践证明，党中央关于宣传思想工作的决策部署是完全正确的，宣传思想战线广大干部是完全值得信赖的”，回应外界猜忌，稳定宣传战线军心意味明显。

“党管媒体”仍将贯穿新时代中共领导人执政周期的始末（图源：Reuters）

原则不变 左右轻摇

当然，“党性原则”不再极端强调，并非意味着不强调党性；“稳定宣传战线军心”，不代表对宣传系统官员满意；前文信号只能说明，中共最高领导人对外界于宣传领域的批评，已有所知晓，对于宣传官员之难，亦洞察于心。

在中共最高层的心目中，他对于“新时代新闻与宣传”的希冀，一方面是既要“党媒姓党，党管媒体”，宣传以正面为主，希望能够给世界讲好“中国故事”；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万马齐喑，无人说话。既想党管媒体又想媒体敢言，既想言听计从又想百花齐放，既要理解上意又不能妄议中央，于宣传系统官员而言，何其难也。

而对于宣传系统官员的政治认知而言，面对如此两难，他们必然趋利避害，从权其害轻者。以网络上的一些涉及敏感政治话题，如“宪法取消国家主席任期制”为例。如果不将那些批评的言论从网络上删除，他们很有可能将受到来自上级领导的批评，这在中共党内被视为缺乏“党性”，在今天如此强调政治纪律的党内环境中，不删除网帖，最严重的后果将会直接导致官位不保。

而如果对这些异见言论进行删除，尽管在网民中会遭到不满，甚至事后也会有来自高层的责备。但网友的谩骂只会在网络之上，不听不看就是了，高层的责备也只是批评，哪个下级官僚没有受到过批评呢？不会影响到官位。在宣传系统官员的认识中，控制不好舆论场，是路线问题；手段过激，是方法问题，二者的后果和处理截然不同。如此心态之下，趋利避害，自然就出现了对言论“管死”的舆论场局面。

因此，或许可以这样认知过去几年中共的宣传，歪嘴和尚念错经，高级黑的情况很多，但是大方向是符合2016年，习近平在中共“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的“做好党的新闻舆论工作，事关旗帜和道路”，“必须把政治方向摆在第一位，牢牢坚持党性原则，牢牢坚持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牢牢坚持正确舆论导向，牢牢坚持正面宣传为主”的要求。更符合2018年宣传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坚持党对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之言论。

这次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之后，相信在2018年下半年，中国宣传领域会出现某种程度上的“纠偏”，宣传的方式方法或有调整。但总结而言，“党管媒体”、“不得妄议中央”两大政治原则已经并将一直贯穿新时代中国掌舵人执政的始终，尽管在治国理政的过程中，因为内部外部的压力会出现相对性的空间扩大，但是“政治家办报”的要求不会有轻易的放松，因为这“事关党和国家前途命运”。只会根据“党和国家”的需要，在中央的默认之中左右轻微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