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统一中方官员着装引揣测 拒绝西化成焦点

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早前在对西班牙进行国事访问期间，率一众官员统一着中山装参加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在马德里王宫举行欢迎宴会，引起中外媒体注意。有媒体在次日的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提问：“所有中方官员都穿中山服尚属首次，请问有何意义？”

外交部发言人耿爽回应称，这个现象并非“首次”，“中方领导人穿中式礼服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穿中式礼服出席符合这个场合的着装要求”。

所谓“中式礼服”实际上是由中山装改良而成的，“中山”指的是中华民国的创立者孙中山，是他普及了这种军事风格的服装。但中山装曾一度被西方媒体称为“毛装”——中国第一代领导人毛泽东总以中山装示人。

新中国建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毛装”是中国官员，甚至普通人的唯一着装。

“中山装”是由孙中山在日本诘襟服的基础上改良设计出来的一种“中式服装”（图源：AFP）

虽然西方媒体总强调习近平在着装上有别于前几任中国国家领导人，但事实上，他依然延续中国官方服装的某些传统（图源：VCG）

告别中山装之后中国

文革结束后，中国官员在公开活动中就开始改变清一色的中山装风格，穿起了夹克，或是西装。1978年时任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对当时中国驻美国大使柴泽民穿西装打领带的做派相当惊讶。

据美国国务院的一份会议记录显示，布热津斯基当时惊诧地说：“我没认出你来。” “是的”,该大使回答道，“我正在西化”。

那次会面发生在毛泽东逝世两年之后，中美正式建交前不久，正值中国改革开放的前夜。而直到1984年，时任中国共产党总书记的胡耀邦在电视上发表讲话时，中国人民才看到了自己的领导人正式穿上西装

1987年，时任中共代总书记的赵紫阳在十三大记者会上谈到自己穿的西装：“我所有的衣服都在国内做的。李鹏、胡启立同志穿的西装也都是中国做的，都很漂亮。”

改革开放后的中国，西装盛行超过了过去的中山装，后者反倒成了“古董”。

此后30年，中共领导人穿西装已不再是什么“新闻”。2009年在中国海军建军60周年阅兵时，当时的最高领导人胡锦涛就穿西装检阅海军，一反过去穿黄绿色军装的传统，再次让美国人感到惊讶。一篇评论说，胡锦涛的着装似乎要淡化阅兵的非军事和非政治意味——因为中国官方一直强调不称霸，试图打消外部世界的中国威胁论。

一时间中山装似乎成了“左”和“守旧”的象征，西装成了“西化”和“开放”象征。

“新毛装”和“习夹克”

但是，习近平的服装风格选择可能不会有那种意识形态上的意义。他的前任胡锦涛和江泽民都曾在公开场合穿过中山装——比如在国庆节时。国家媒体《中国日报》试图淡化对习近平着装可能有政治意义的猜测，该报称，选择穿中式服装反映出“民族自豪感和对中国文化的信心”。而《大公报》索性为这种改良型中山装起了一个复古的名称：新毛装。

早在2014年，习近平访问欧洲四国期间穿了一套“新毛装”参加荷兰王室举办的国宴，一改过往中国领导人穿西装打领带的现代形象。

中国并没有对应英美国家黑领结晚礼服的正式礼服，因此驻欧美的中国外交官在参加晚宴和其他正式场合往往会面临择装的尴尬。被久违的中山装有时候就成了救场的好东西，成了既庄重，又有中国特色的礼服——至少从款式看来，它比“唐装”更显挺拔。

近年来中国领导人在基层视察，会议等公开活动中穿这种深色的拉链夹克衫已经为中国公众所熟悉。中国官方新华网报道说，“夹克有着‘效率先生’的气质，免熨、利索、耐脏、亲民”，夹克成为中国官场上受欢迎的文官便服主要是因为方便。

新华社文章还说，习近平正逐渐树立中国官场的一套服装标准：平时对内尽可能简，出门对外民族风而且隆重。但在《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的报道看来，夹克成了低调展示领导人日里万机，软化其强硬的威权主义锋芒的手段。

服装和时尚演变折射出有所处环境的社会和文化内涵，可能被赋予深刻的政治含义——不过，也可能没有那么深奥：夹克受官员，也受普通公众的青睐，可能就是因为穿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