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起用容错免责：中国军队改革正转入新周期

在经历反腐整风以及“军改”波动后，中共寻求释放解放军变革活力鼓励尝试冒险（图源：VCG）

北京时间2019年1月2日，中国解放军官方媒体披露一份颇有转折性意义的文件。这份文件宣称将大胆起用个性鲜明、坚持原则、敢抓敢管、不怕得罪人的军官，以激发军队活力和士气。它还声称将为之解决后顾之忧，且建立“容错免责”机制。

在政情分析人士看来，这份文件可被视为一个标志。自中共十八大前后至今，中共最高领导人一直在进行“从严治军”的努力。然而这份文件的下达表明，在经历内部整风、反腐后，军方在将注意力转向激发军队活力的阶段。

《解放军报》披露，中共中央军委日前批准《关于进一步激励全军广大干部新时代新担当新作为的实施意见》。它声称各级要把激励干部新时代新担当新作为，作为关系军队建设全局的紧要大事……狠抓练兵备战的意识，正确看待改革中遇到的矛盾和困难，严肃纠正“坐、等、靠”现象，大力纠治和平积弊，鼓足新时代奋斗者的干劲激情。

因而，在军队用人上，它宣称要匡正用人之风，推进能上能下，大胆起用三类人，其一，个性鲜明、坚持原则、敢抓敢管、不怕得罪人；其二，关键时刻豁得出来、冲得上去；其三，使用默默无闻打基础、干实事。

同时，它宣布将为此建立容错纠错机制，对敢于开创者予以免责，不计处分：其一，因认识局限、形势变化等因素出现过失的；其二，在实战化训练、执行战备任务等过程中，因不可抗力、难以预见因素造成安全事故的；其三，因缺乏经验、先行先试发生失误错误的；其四，在临机处置突发性事件中，因情况紧急导致一般性工作失误的；其五，在尚无明确限制和政策规定的探索性试验、开创性工作中，出现一定失误的；其六，在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化解矛盾纠纷中，主动作为、迎难而上，出现一定失误的。

这意味着中共“军改”在多年处于士气紧张状态后，转入激发活力阶段。它可能给予各级军事人才相当的试验操作空间，得放开手脚、大胆尝试，而免于“一错定终身”的局面。

在此前相当一段时间内，解放军因为反腐整风以及随之而来的“历史最大军改”而矛盾凸显，士气出现沉闷甚至低落状况。

中共十八大前后开始，以原总后勤部副部长谷俊山的落马为标志，解放军内部也开始牵涉范围极为广泛的反腐败动作。上至两名军委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下至基层士官在“提干”过程行贿受贿，都受到处理。波及范围之广，单单是可以稽考的少将以上将领达到上百名，其余低级别以及“隐而未发者”更是难以计数。在此过程中，“东北虎”、“西北狼”明码标价卖官鬻爵，“寒门子弟报国无门”的用人乱局也浮出水面（电视剧），迫使中共痛下狠手，一批所谓“郭徐余党”纷纷靠边站，整个军队陷入空前紧张状态。

接下来，2015年年末，中共宣布启动建政以来最大规模军改，四总部的架构成为历史，各军兵种、各大军区整合重建。此时，考虑军改必然触及到各方利益，尤其是裁员30万、缩减非战斗人员比例等等具体措施，波及现役军人军心浮动。现役军人问题未得到解决，退役军人呼吁改善待遇的呼声再度遍及不少地区，甚至发展为群体性上访事件。

在此背景下，为稳定军心，习近平重申中央军委主席负责制重建权威，各大军方高层则纷纷被要求表态严守政治纪律，拥护军改，拥护中央军委和习近平。同时，从2012年秋冬的军队“十项规定”到2018年修订《解放军内务条令（试行）》《解放军纪律条令（试行）》《中国人民解放军队列条令（试行）》出台，中共一直在严格整顿纪律。

当然，这份“松绑”文件并不意味着纪律“松弛”。如今，军改“四梁八栋”已经搭建完成，军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基本稳定。按照进程，军改必然转入细部调整，而一切注意力向打仗、向军队战斗力聚焦的阶段。于是，这份刺激军队活力的《关于进一步激励全军广大干部新时代新担当新作为的实施意见》便不可避免出笼，并成为一个风向标。

事实上，有统计称，在中共近年整肃军队、“军改”的过程中，突破军方原有怕出事、弄虚作假思想的禁锢，沉醉“胸口碎大石”式表演这些无益于现代军事变革的现象已经在破除。习近平警告每一分钱都要花到提升军队战斗力上，必须坚持实战化方向，杜绝在实战练兵中搞“预演”排练，甚至一些战区级高级将领也被要求接受基础军训考核。另外，近年军队事故比例有所上升被认为与实战作训比例上升有直接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