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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善老人?好色大叔?心理学家为拜登找到新词

据赫芬顿邮报报道,继内华达前州众议员佛洛伦斯(Lucy Flores)爆出前副总统拜登(Joe Biden)不当举止后,又有多名妇女表示拜登对她们也有类似不当行为。对拜登的这种行为,一名心理学家称之为“善意性别歧视”(Benevolent Sexism)。

Facing accusations of inappropriate touching by women, Biden jokes with crowd after hugging boy on stage: "By the way, he gave me permission to touch him." https://t.co/jlvV2pkVbQ pic.twitter.com/xjxDi326UG

— CBS News (@CBSNews) April 5, 2019

近日,一名内华达前州众议员佛罗伦斯发表文章表示,拜登曾在2014年内州的一场竞选集会上对她有过于亲密的不当举止,使她感到“不安、恶心、困惑”。本周一,一名名叫拉珀斯(Amy Lappos)的女子也表示,拜登曾在2009年的一次筹款活动上,对她有过不当亲密举动。周二,两名名叫卡如索(Caitlyn Caruso)及希尔(D.J. Hill)的两名女子向《纽约时报》表示,拜登对她们也有过类似不当行为。

拜登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自己无意冒犯这些女士,对于她们提到的事件,自己记得的版本可能有些出入,但他会继续聆听并关注女性对于自身经历的叙述。

一般认为,拜登和特朗普在对待女性问题上存有较大差别。相较于特朗普对侵犯女性私处的夸夸其谈,拜登曾联署过反暴力侵害女性法案(Violence Against Women Act)、多次就校园性侵发表讲话,应该是一个关心女性权益的人。

对于拜登一方面对女性展现过于亲密的举止,另一方面又将自己视为女性保护人的行为,劳伦斯大学(Lawrence University)大学的一名心理学家基里科(Peter Glick)称其为“善意性别歧视”(Benevolent Sexism)。有善意性别歧视的男性在试图与女性建立积极互动关系的同时又希望保持男性的统治力,他们往往视女性为天生弱小、需要男性英雄施加保护的群体。

基里科表示,相较于以让女性继续保持传统社会地位与角色的恶意性别歧视(Hostile Sexism),善意性别歧视更难察觉,其背后动机也更复杂。由于善意性别歧视者对其行为目的的解读充满主观性,使得对其批评较为困难。虽然不少“善意性别歧视”行为并非出于恶意,但其对人的伤害则不亚于恶意歧视,它会使受害人对自己的能力丧失信心,变得更加怀疑自我。

就拜登而言,他本人政治生涯中对堕胎等涉及女性及少数族裔的敏感话题也确实做过不少招致批评的言论。

如此看来,对一名有志参选总统的政治人物是否存有“善意性别歧视”展开讨论,不仅正当,更是必须。

拜登“丑闻”之下是民主党的世代变迁

美国前副总统乔?拜登(Joe Biden)65岁的民主党支持者布埃尔在助选活动中与美国前副总统乔?拜登(Joe Biden)打过几次照面,她说拜登是一位亲民的政治家,经常与群众握手和拥抱。

“他就像一位会拉着你唠家常的老爷爷,这是他的风格,并没有什么好指摘的。”她向澎湃新闻说道。

39岁的前内华达州议员兼副州长民主党候选人弗洛雷斯(Lucy Flores) 却对拜登过分亲昵的举动感到不适。3月31日,弗洛雷斯在《The Cut》杂志发文指责拜登在2014年的一次竞选集会期间“不恰当地触摸”了她。

“我当时感到尴尬、震惊、困惑,我当时只想让拜登走开。” 弗洛雷斯在回忆这段五年前的经历时写道,“他需要认识到,他身边的人也应该提醒他说,‘乔?拜登,别再这样做了’。”

此后,有关拜登的不利言论接踵而来:4月1日,又一名女性指责他有不当接触行为,各种“咸猪手”照片在网上疯传,几十年前的政治决策也被重置于放大镜下审视。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位拥有50年政坛经验的民主党人即将宣布加入2020年总统竞选角逐的前夕,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更加年轻、激进、多元的民主党,他们渴望用全新的面貌与美国总统特朗普一战高下。

“和善老人”vs.“猥琐大叔”

据弗洛雷斯形容,拜登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探过身嗅她的头发,然后用力又缓慢地吻了她的后脑勺。对于这一系列举动,各方看法各异,有人认为拜登冒犯女性而不自知,有人则坚持这是他表达关爱的“招牌”动作。

弗洛雷斯并未控诉拜登性骚扰或性侵犯,只是表示拜登让她觉得不舒服。“我并不是说拜登违反了任何法律,但被社会视为轻微过失(甚至不被视为过失)的行为,往往会让承受它的人感到相当严重。”她写道。

民主党国会议员吉姆希姆斯(Jim Himes)的前助手艾米?拉波斯(Amy Lappos)对此也感到不适。她在4月1日对《哈特福德新闻报》表示,在2009年的一次民主党筹款活动中,拜登把她拉到身边,还“蹭了她的鼻子”。

目前在一家非营利性机构就职的拉波斯认为,拜登的行为不是出于长辈对小辈的爱护,也不是祖父式的亲昵,而是赤裸裸的性别歧视。

作为回应,拜登发表声明说,虽然作为政治人物,他的肢体语言往往充满感情,在多年的公共生活中,他曾握过手、给过或接受过拥抱,或把手搭在他人肩膀上,以表达关心、支持或安慰,他从未想过要引起不适。 “我认为自己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任何不当行为。”

另一位被舆论打上“受害者”标签的前防长卡特之妻斯蒂芬妮(Stephanie Carter)31日也接受了采访。对于拜登在2015年卡特的宣誓仪式上对她的扶肩耳语之举,斯蒂芬妮解释道,这是“一位好朋友陪伴我度过了一个重要的日子”,她对拜登心存感激。

作为拜登的支持者,布埃尔认为弗洛雷斯有点“小题大做”,“他只是单纯地想给予她支持和鼓励而已”。在布埃尔眼里,拜登是个“老好人”,他亲民、不端着政客的架子。她一直记得拜登曾在采访中吐露,在儿子博拜登接受癌症治疗期间,他担心儿子生病没了工资,曾考虑卖房筹钱给儿子治病。

或许弗洛雷斯、拉波斯、斯蒂芬妮、布埃尔和拜登都认为自己讲得在理。在丑闻曝光之前,网上就有无数张照片显示拜登对女性过于亲昵的行为:紧挨着女性、抚摸她们的肩膀,从背后俯身贴着她们后脑勺说话。《华盛顿邮报》称拜登此类“善意”的举动贯穿了他近半个世纪的从政生涯,这些“招牌动作”甚至被当做是拜登散发魅力的政治资本。

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副主席科济科夫斯基(Deb Kozikowski)认为,拜登事件凸显了两代民主党人的严重脱节,“在现在的政治和社会环境下,一些在以前被视作理所当然的行为变得不再能够容忍,”她在接受美国《政治》杂志采访时说道。

女性问题缠身

特朗普的上台和“我也是”(Me Too)运动的政治影响催生了一个女性投票人和女性参选人力量都不断壮大的时代,性别问题更是成为民主党初选的核心议题。

在拜登丑闻不断发酵之时,多位民主党参选人近日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与拜登“划清界限”。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表示拜登需要“给弗洛里斯一个交代”。当被问及拜登是否还应该参选,她表示“应由他自行决定”。包括伯尼?桑德斯、约翰?德莱尼、埃米克洛布彻在内的多位民主党参选人虽然“尚不清楚具体情况”,却均表示“没有理由不相信弗洛里斯”。

然而,就算拜登与女性的“亲密接触”够不上性侵,甚至可能是无意识,但他的行为与日益进步的民主党道德观格格不入。拜登在有关女性方面的问题远远不止于长期的毛手毛脚,在丑闻曝光之前,他就已经因为 “劣迹斑斑”的“女性史”而麻烦缠身。

去年9月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卡瓦诺(Brett Kavanaugh)的性侵指控听证会让人们又重新想起了1991年克拉伦斯托马斯(Clarence Thomas)和安妮塔希尔(Anita Hill)一案。在托马斯被提名为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听证会上,希尔指控前者对她实施性骚扰,却遭到来自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亲一色男性议员的刨根问底和人身攻击。

时任司法委员会主席的拜登也是那场听证会的主席,多年之后,直到2017年年底,拜登在接受《青少年时尚》访问时,终于对希尔表示歉意,承认在听证会上没能维护她的权益,“我的一大遗憾就是没能缓和我的部分共和党参议员同事对她的攻击”。 但希尔后来称,拜登从未亲自向她道过歉。

随着拜登参选的呼声愈加高涨,1999年的那场听证会的伤疤被再次揭开。3月26日,也就是丑闻爆发的五天前,拜登在纽约市的一场活动中再次向希尔道歉,“直到今天,我都很遗憾,我没能给她应有的机会,我希望我能做点什么”。

拜登还说,在此后的30年间,他一直致力于反对性别暴力和歧视,不仅在上世纪90年代大力推行《反妇女暴力法》——该法案改变了美国应对性侵犯和家庭暴力的方式,作为副总统,他推动奥巴马政府在同性恋婚姻和校园性侵犯等问题上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太老”也是个问题

1972年,拜登在特拉华州赢下了他执政生涯以来第一个州议员席位,而那一年,有五位已经宣布参选2020年总统竞选的民主党候选人还未出生。

对于拜登来说,丰富的政治经验——30年的参议员经历和8年的白宫“二把手”,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长期混迹政治圈的拜登在参议院有着多年的投票记录,而这些陈年旧案都会被对手挑出,作为证明他根本无法领导变得越来越多元、年轻、激进的民主党。

如果竞选总统,他将不得不在一个又一个问题上为自己曾经的言论辩护。他将不得不解释自己帮助起草1994年在克林顿任期内签署的《暴力犯罪控制和执法法案》(Violence Crime Control and Law Enforcement Act)的原因,该法案导致了大规模监禁,尤其是针对非裔美国人。他将不得不重温有关伊拉克战争的辩论——他在战争授权上投了赞同票。他还将不得不为自己投票废除《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Glass-Steagall Act)自圆其说,该法案解除了对银行业的监管,为2008年的金融危机制造了条件,拜登称那是他“政治生涯最后悔的投票之一”。

尽管还未正式宣布参选的拜登在大多数2020年民主党竞选民调中都遥遥领先,但对于民主党来说,他们要选出一位最有可能在大选中击败特朗普的候选人,建制派的拜登似乎是最安全的选择,但是选择一个需要不断为自己道歉的候选人实际上是有风险的。

拜登的“老”不仅在于年龄,他的政治理念也乏味可陈。当下的民主党愈发呈现“向左转”的趋势。2016年总统大选期间,免费大学教育、政府支持的医疗保健和新生儿补贴检查都被认为在政治上属于 “天方夜谭”,但包括沃伦、哈里斯、桑德斯在内的候选人和一群国会民主党新议员都成为左派政策的推手。今年3月,在特拉华州民主党的一次晚宴上,拜登承认自己受到了党内风头正劲的“新左派”的批评,并表明他准备反击。

不过,无论拜登的反击是否有力,据《华尔街日报》的一项民调显示,目前民主党内最大的分歧不是意识形态、种族或任何与特朗普直接相关的问题,而是民主党想要寻求改变,想要新的面孔和血液。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今年2月的另一项民调也发出了这样的警告,只有36%的民主党初选选民表示,他们对75岁以上的候选人感到满意,而拜登现年76岁。

“他们都太老了。”71岁的格林县民主党主席亨宁(Chris Henning)对《华尔街日报》 说道,“美国不再是那个传统的美国,我们必须跟上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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