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多“人设崩塌”，他还能成功连任吗？

资料图。图/新京报我们视频截图

近日，加拿大媒体接连曝出多张现任总理杜鲁多的旧照，照片中杜鲁多将自己装扮成黑人形象。这被认为是一种明显的种族歧视行为，是北美政治生活中的高度敏感话题。

事情发生后，杜鲁多一而再、再而三地取消既定选举活动日程，转而把这些宝贵时间用于向记者、各族裔社区领袖和公众反复道歉。然而，加拿大民众似乎并不怎么买账。

因扮“黑脸”，杜鲁多“人设崩塌”

杜鲁多算是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正如政治评论家莱利等人所指出的，自从“反黑脸运动”从美国兴起后，杜鲁多和联邦自由党一直高调指责反对党或本党内持不同意见人士在这方面“大节有亏”，并多次扬言“无论谁犯此错误都该立即被开除”。种因得因，此番被人挑剔，只能算作茧自缚。

简单说，这次把杜鲁多绊出一溜跟头的“大坑”，正是杜鲁多自己一点点挖出来的。

杜鲁多是加拿大前总理皮埃尔·杜鲁多的儿子，年轻英俊，注重个人形象，刚出道时曾卷起一阵“政治偶像”旋风。原本是“政治素人”的他，接任联邦自由党党领后，在2015年加拿大联邦立法选举中打了一场出乎绝大多数人意料的漂亮仗。不但将执政9年的联邦保守党及其党领、经验丰富的时任联邦总理哈珀拉下马，而且，联邦自由党在联邦下院中议席过半，获得宝贵的单独组阁权。

当时，杜鲁多提出了许多振聋发聩的政纲、理念，如“族裔与性别平等”“生态环保”“关注弱势群体和国外需要关心的人”“经济振兴”，强调杜绝腐败和“不正之风”。他还指责哈珀“对美国亦步亦趋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埋怨他“和中国搞不好关系”，认为加拿大在国际上“未能获得应有的尊重”，表示自己任期内一定会在这些方面取得“根本性改观”。

然而，执政5年来，他在上述几乎所有方面都虎头蛇尾，“高开低走”。

执政5年，杜鲁多支持率一路下跌

拿“族裔与性别平等”问题来说，撇开此次“褐色脸”事件不谈，此前他在一系列有关原住民问题上“口惠而实不至”，使得原住民团体、首领在加拿大建国150周年的日子里把抗议帐篷搬到加拿大国会山庄大门口。

不仅如此，他还对曾为他当选出过大力的党内“战友”——身为女性的前加拿大联邦财政委员会主席简·菲尔波特，既是女性又是原住民的前联邦退伍军人事务部长王洲迪两人痛下“杀手”，将对手赶出执政党党团，不免让人质疑其“叶公好龙”。

在杜绝腐败方面，杜鲁多最初揪住诸如“议员不实报销”之类弊端不放，赢得了一些掌声。但去年底今年初，杜鲁多卷入沸沸扬扬的“兰万灵事件”当中。其被曝出，对自己家乡的建筑工程公司“兰万灵”重大违规徇私舞弊案，向负责查处的部门和官员施压，要求后者“高抬贵手”。

更让许多人难以接受的是，他在事情闹大后非但不反思自己，反而迁怒于披露弊案的官员——前文提到的王洲迪，正是率先披露弊案的、直接经办案件的时任加拿大总检察长。尽管案件本身还有疑点，但其嫌疑却难以洗刷。

“经济振兴”方面，尽管他不时抛出几个“看上去很美”的数据，但优势产业的萎缩、实体经济的空洞化、对美国经济的过分依赖等问题并无改观，信誓旦旦要扭转的贫富差距、房屋不可负担等反更趋严重。

在美加关系上，曾高调指责前任“亦步亦趋”的他，却在诸如孟晚舟案等问题上为美国火中取栗。更尴尬的是，即便如此，其也未得到对方尊重。在“软木纠纷”和农产品纠纷上，加拿大继续占不到半点便宜。而在新版北美自贸协定上，加拿大更是在特朗普的“极限施压”下，签下明显更利于美国的“城下之盟”。

许多观察家指出，杜鲁多执政5年人设崩塌，主要是自己“刨坑”所致，而最大的“坑”莫过于“虎头蛇尾”“自食其言”和“宽于律己，严于律人”这三条。

加拿大最权威的安古斯-雷德民调数据显示，自2015年至今，支持杜鲁多的受访者从逾60%一路滑到30%多，反对者却从不到30%飙升至60%以上。尽管其他反对党及其党领表现同样不佳，尽管其联邦自由党的选情似乎还不坏，但即便相当一部分仍愿投联邦自由党票的选民，如今也对这位联邦总理、执政党党领的人设不以为然。

10月21日，新一届加拿大联邦立法选举即将开始，杜鲁多还能重演5年前大获全胜的剧目吗？答案可能就一个字：难。

□陶短房（旅加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