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会见困境中的林郑 传递三重政治含义

在香港修例风波已经爆发5个月，局势不断发酵，外界传言四起，频传北京将撤换香港特首林郑月娥的背景下，11月4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首次公开会见了林郑。

不论是从本次会见的时机来看，还是从习近平对林郑的评语和对香港局势的表态来看，这场以习近平、林郑赴上海出席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为契机而安排的会见，显然是一场特意安排、别有深意的会见。据中国官媒新华社报道，习近平先听取了林郑关于香港近期局势的汇报，然后表示：“香港修例风波已持续了5个月，你带领特区政府恪尽职守，努力稳控局面、改善社会气氛，做了大量艰辛的工作。中央对你是高度信任的，对你和管治团队的工作是充分肯定的。止暴制乱、恢复秩序仍然是香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依法制止和惩治暴力活动就是维护香港广大民众的福祉，要坚定不移。同时，要做好与社会各界对话和改善民生等工作。希望香港社会各界人士全面准确贯彻‘一国两制’方针和基本法，齐心协力，共同维护香港的繁荣稳定。”分析习近平这番表述，大约包含三重政治含义。

第一重也是最重要的含义是习近平对林郑的背书和支持。习近平称赞林郑“带领特区政府恪尽职守，努力稳控局面、改善社会气氛，做了大量艰辛的工作”，此处的“恪尽职守”、“做了大量艰辛的工作”，说明过去5个月林郑的工作，北京都看在眼里。习近平接下来的一句“中央对你是高度信任的，对你和管治团队的工作是充分肯定的”，更是态度鲜明、毫不含糊。这对于目前管治威信遭受重创、深陷前所未有困境、进退两难，屡有被撤换谣言困扰的林郑来说，不失为一支强心针。

第二重含义是习近平以国家最高领导人身份确认了“止暴制乱、恢复秩序”的治港任务。“止暴制乱、恢复秩序”的说法首次公开见于8月7日中国国务院港澳办和香港中联办共同举办的香港局势座谈会，后来这个说法频繁出现在陆港两地的官方声音中。如今，习近平首次公开提及这个说法，相当于正式确认了“止暴制乱、恢复秩序”是修例风波爆发以来北京治港工作的重中之重和最急迫的工作任务。

第三重含义是习近平给出了解决问题的具体建议，包括：“依法制止和惩治暴力活动就是维护香港广大民众的福祉，要坚定不移”，明确了反对暴力的底线；“要做好与社会各界对话和改善民生等工作”，突出了对话和改善民生的重要性；“希望香港社会各界人士全面准确贯彻‘一国两制’方针和基本法，齐心协力，共同维护香港的繁荣稳定”，既延续了近年来的一贯政策基调，又是对香港各界的喊话。

应该说，习近平三重含义的表态，对于困境中的林郑重建管治威信，带领管治团队放手化解风波，大有助益。林郑应该抓住机会，珍惜北京给她的支持和政策空间，积极作为，以更大的政治魄力、担当来直面香港深层次问题，推动结构性改革。

要知道，北京的背书和支持不是无限度的，更不是对林郑个人的无条件支持。当年董建华、梁振英都曾获得北京的认可和支持，但由于施政不彰，董建华任内以以脚疾为名辞职，梁振英未能依据惯例竞选连任。这说明北京的认可和支持，许多时候是一种基于政治伦理的支持，是“一国两制”框架下中央政府对于特区政府的支持，对于“两制”下香港的支持，不能简单等同于对特首本人的支持。具体到北京是否支持特首本人，取决于特首能否确保香港的繁荣稳定。正如当年邓小平说的那样，一切的衡量标准就是香港是否繁荣、稳定、发展，对香港来说是否是好事。在这一点上，林郑要有清醒认识。今次习近平的表态固然说明了北京对她的支持，但这种支持能否持久，归根结底在于她能否在剩余的任期内不负所托，努力解决问题，缓和暴力频发的紧张局势，让香港逐渐摆脱眼下的严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