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选举和香港示威 成为假信息战场

中共网军信息战升级，台湾选举和香港示威都成为假信息战场。(来源:Storyblocks)

接近台湾总统大选，台湾的调查局加强查处虚假信息，日前公布的两件假消息案，其中一个是脸书的用户转传所谓蔡英文“卖台”的视频，指控蔡英文出卖台湾给日本政府；另一个是在脸书散布“蔡英文为中共培植在台潜伏卧底人才”，两个都是假消息，而且都来自大陆。所谓卖台的视频，是大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制作，这名记者操厦门口音，他在节目中不时会说几句闽南语，并且以台湾政论节目名嘴的评论方式，制作了好几集节目批评蔡英文，台湾网民批评他伪装成台湾的主持人。另外指称蔡英文是中共卧底人员的消息，则出自于微博。

台湾遭受假讯息威胁有多严重? 有那些层面? 台湾的行政院政务委员唐凤说，这可以分两方面谈，大家本来觉得公共讨论有趣，可以谈出彼此的想法，可以相互激荡，但是当虚假信息充斥之后，大家变得不想讨论，因为一旦讨论就会被“出征”遭批评攻击。这些攻击不一定是假信息，可能是带有强烈情绪的信息，比如说你在社群媒体上提出看法，底下出现很多来自不同帐号充满负面情绪的留言，就使得有意义讨论的言论空间受到压缩，这是第一。第二是不实讯息，这是搭载在我们互相信任的关系上，人与人之间以“分享”的按钮传递信息，像Line和Whatsapp，和邮件，都变成信息分享的温床。现在分享太容易了，当你看到一张图片感到义愤填膺，从愤怒变成愤慨，就不会花时间细看分享的内容，当发现这些内容可能不是事实，但也已经分享传出去了，这就像流行感冒一样，流传在点对点的私人通信的渠道里。

台湾的行政院政务委员唐凤说，在能确认来源的假信息当中，来自中国的占了超过一半

唐凤在被延揽进入蔡英文政府之前，是个自由软件程式设计师，他 是台湾的电脑十大高手之一，还担任过苹果公司的顾问。他是台湾第一位数字政务委员，类似于有些国家的digital ambassador (数字大使)，他经常与各国进行防范假信息的交流。

中共对台湾发布假信息的攻击威胁是否升高? 日前美国和台湾进行了国际网络攻击演练，台湾公务部门每月遭受平均三千万次的攻击，其中有多少来自中国?

唐凤: 在能确认来源的假信息中 一半以上来自中国

唐凤说网络无国界，源头不一定来自那里。依照台湾的行政院资通安全处发表的情况，在能确认假信息来源当中，来自中国的占了超过一半。

来自中国的假信息有那些模式或手段?

假息信淹没公共讨论空间，压缩民主制度里的自由空间。(法新社)

唐凤表示，重点不是手段，而是它想达成什么目的。压缩言论讨论的空间让大家无法在有意义的讨论中去继续民主的进程，甚至对民主制度产生怀疑，不管是假信息或恶意信息，其最终目的不是特定支持那个主张，而是让大家觉得在民主社会讨论没有意义，或民主制度本身没有意义，这是造成混乱或污染公共讨论的环境，这是公开方面的。私下的部分最终目的是要让人跟人之间的信任崩解。

他说，所谓认知空间并不是单一去做什么事，就让人不想讨论某个题目，而是你正在讨论某个题目时，你觉得网络上所有人都带有强烈敌意恨意和情绪，让你无法进入公共讨论的状态。里面每一则信息若单独拿出来看，不管是合成的还是人写的，其实内容都还好，看起来可能就像骂街。问题是这些信息的“量” ，这量的后面有一个约好的比如说五十万个帐号，或五千个帐号，约好集中进行某些事，这种约定可能是人跟人之间约好，也可能是人写好程式，机器人与机器人之间约好。

越接近选举，假息信息威胁是否升高?

唐凤说，一方面是接近选举，一方面是香港情况。推特已公开发表在香港抗议过程中，来自中国不需经过防火长城出来的有二十万个帐号企图污染言论环境的协同行动，推特将这些帐号停权并公开这些帐号提供各界分析。脸书和谷歌也随之跟进证实，表示确实有专门扰乱香港社会的信息，约定去做一些不诚恳的行为。这是一个转捩点，是第一次这些社媒以量化的方式披露假信息的攻击。

因此，香港反送中事件也变成信息战的战场。假信息必须在大家关注的事务上才能发挥作用，而且在大家关注的事务上，才能获得认知空间作战方面的收益。

唐凤: 针对选举进行操纵的专门技术已结合成学习圈共享研究

台美在打击假信息方面如何合作?

唐凤说所有自由民主国家都一致关心假信息，因为它透过精准投放，用很少的钱达到很大的政治效果，可以说是一种捷径，若民主制度跟这种捷径并存，民主中的自由度会不断被压缩，使得大家都不想讨论公共事务，大家投票时就靠着上一次被调动的愤慨情绪去投票，那整个民主的基础就会消失。假信息的攻击不是攻击特定政治主张，而是攻击民主制度本身，这些攻击的来源方很多，不全是政府行为，也有很多进行诈骗或恐怖主义等“行家”。不过，唐凤也观察到专门针对选举进行操纵的专门技术，已结合成互相学习的学习圈共享研究，因此台湾作为自由民主阵营的研究者，也会共享研究。

沈伯洋: 中共利用台湾人传播假信息是今年新手法

关于中共对台可能用什么样的模式进行假信息攻击?

台北大学犯罪学研究所助理教授沈伯洋说，中共利用台湾人传播假信息是今年的新手法。

专门研究假消息和各种黑客手法的台北大学犯罪学研究所助理教授 沈伯洋观察到，最近假消息的散布有一些新的手法。他说，线上通常是指像透过youtube或facebook去传递一些不一定是假消息，但可能是偏颇的讯息，现在比较严重，在去年选举是facebook，手法今年有点比较不一样，去年脸书很多都是同时生产假的信息，同时又经营脸书粉丝社团。今年比较不一样，因为今年他们(中国)知道手法慢慢被破解，所以他们(中国)现在就透过台湾想赚钱的人，说我这边生产很多内容，你只要帮我散播出去，你自己创粉丝专页，你帮我散播出去，一次可以拿多少钱，用这样的方式。台湾有些人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在帮中国的一些网站去散播不实的消息，这是今年出现的一种新的手法。而在Youtube上有些视频的架构，颜色，字幕，看起来都是同一家公司，这些公司都是中共一些统战集团下面的部门所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