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炎罗生门：谁说了真话？谁又在撒谎

武汉肺炎疫情发生后，中国的科研人员根据病例发表了大量医学论文，根据论文中的时间线来推敲疾控部门发表的公告内容和地方管理者的公开讲话，颇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之处。

01

何时发现首例（及首批）患者？

在SARS后，中国已建立了中国传染病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监测信息系统，只要发现不明肺炎，即使是最基层的医院都可以也必须直接在这套网络直报系统上报告病例，理论上中国疾控中心第一时间收到。

然而12月1日，医学论文称武汉发现首例病患，至12月17日-27日已经每天都有持续不明肺炎患者入院，最高一天有8人住院。在持续大量不明肺炎入院的情况下，武汉市的领导层称，是在12月27日才得知首例患者，知晓得太晚。武汉卫健委在1月份的通报中先说最早病例为12月12日，再改口为12月8日，前后不一，且无任何解释。

到底有没有医院上报病例，有多少上报？目前未有解答。有先进的系统却未能用在刀刃上，导致防控错失了第一阶段的有利形势。医学论文说：《柳叶刀》在1月24日在线发表第一作者为武汉金银潭医院副院长黄朝林；通讯作者为中日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医师曹彬，共同作者包括北京地坛医院传染病临床研究中心李兴旺教授，武汉同济医院呼吸科主任赵建平等发表的论文。该文通过回溯，给出了武汉医院接收首批41名不明肺炎患者的时间线：

2019年12月1日在12月1日这一天，武汉出现第一例不明肺炎患者。这名患者没有华南海鲜市场暴露史，他的家人均未出现发烧或任何呼吸道症状。需要指出的是，这是事后分析，当时并没有医生发现和报告。12月10日三名不明肺炎患者入院。当中出现了第一个有华南海鲜城接触史的患者。这名患者和第一例患者之间，找不到任何流行病学上的联系。这意味着至少不应将华南海鲜市场视为唯一的病毒来源。

12月17日-12月27日每日均有所谓不明肺炎患者入院，少则1人，高峰时在23日这天有8人入院。武汉市卫健委说：在2020年1月5日武汉市卫健委发出的第三份关于不明肺炎情况通报中，称在现有59例患者中，病例最早发病时间为2019年12月12日。

到了2020年1月11日，武汉卫健委发布的专家解读不明肺炎情况通报中，将最早发病时间提前至2019年12月8日。

消息来源：武汉卫健委官网

武汉领导说：1月31日晚，在央视《新闻1+1》节目中，湖北省委副书记、武汉市委书记马国强说，去年12月27日，医院发现几名患者，医治过程中普通抗生素不管用，正是由于他们的警觉，使卫健部门要求武汉所有医院上报是否有类似患者。

02

何时开始警惕？

12月，首例病人出现后，病例开始不断累积科研人员在12月26日接到武汉医生传来的样本时，立刻发现病毒的凶险之处，向疾控传递消息。疾控方面在12月29日发现了不明肺炎病例，开始调集专家。武汉有临床医生在25日已听说不明肺炎消息并提醒周边高中，也有医生在30日得知病毒测序结果后向同事做出预警。可以说，这几方在此阶段都尽到了职责，还有医生因此遭到了公安局的训诫。

然而，武汉疾控方面在12月30日仅以内部文件方面传递肺炎疫情，元旦期间在武汉出行的游客未能得到足够警示，同样未能知道情况严重性的还有武汉的一线医生，这直接导致了之后的医务人员感染。

科研人员说：12月26日公众号“小山狗”的作者称，他在这天上午从武汉医院医生那里发来的一个样本中看到了一个病原体，与蝙蝠冠状病毒相似度为87%，与SARS相似度为81%。

12月27日该作者与中国医学科学院病原所共享数据做其他数据分析，意识到这是一个突发病毒，该实验室进行全面消毒，与医生沟通采取隔离措施，该公司领导与医院和疾控的人电话沟通。

12月29、30日该司领导亲自去武汉跟医院、疾控中心的人当面汇报。

12月30日另一家公司也在另一个患者样本中检测到同一种病毒，并直接发了检测到SARS冠状病毒的报告。该报告在网上流传甚广。

医生说：12月25日前后武汉市第五医院消化内科吕小红主任听说武汉市两家医院有医护人员疑似感染不明原因的病毒性肺炎，并被隔离，其中还有呼吸科的医护人员。

武汉大学林场04级（146）微信群里，武汉市中心医院眼科医生李文亮曝出：华南水果海鲜市场确诊了7例SARS，并且附带了文件，贴出了诊断报告，报告结果显示：检出“高置信度”阳性指标SARS冠状病毒、铜绿假单胞菌、46中口腔/呼吸道定植菌。（1月3日，公安局找到这位医生并签了训诫书。）

该机构发出《关于做好不明原因肺炎救治工作的紧急通知》和《市卫生健康委关于报送不明原因肺炎救治情况的紧急通知》，文中显示：武汉市部分医疗机构陆续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各医疗机构要强化门急诊管理，严格执行首诊负责制，发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人积极调动力量就地救治，不得出现拒诊推诿情况。这两份通知未见于卫健委官网，但在网络上广泛流传，并于次日在人民网获报道。

医学论文说：1月29日，中国疾控中心、湖北省疾控中心、香港大学等多单位合作完成的论文《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在中国武汉的初期传播动力学》发表于《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中国疾控中心称，该论文是根据截至2020年1月23日上报的425例确诊病例（包括15名医务人员）所做的回顾性分析。研究者在文中表示，“警报”是在2019年12月底拉响的。该文还给出了中国疾控中心的行动时间线：2019年12月29日，武汉地方医院“不明肺炎”监测机制发现了最早报告的4个病例。2020年1月3日，论文研究者又制定监测方案，在发现疑似病例后，由来自中国疾控中心及省、市和县疾控中心的成员组成的现场流行病学联合团队进行详细的现场调查，并收集呼吸道标本。之后在位于北京的中国疾控中心（CDC）病毒病预防控制所集中检测。

03

何时意识到该病可以人传人？

有论文明确指出，早期患者中有不少并没有去过海鲜市场，而且早在1月1日前，就已经出现了丈夫传染妻子的病例，这已经表现出人传人的可能，写这篇论文的作者在1月作为专家组成员，恰恰出现在武汉传染病医院的最前线，但没有证据表明他注意并提示了这种可能性。

有专家称疾病可防可控，而在他身处武汉一线的十余天里，已经有多名医生被传染。如果身在医院，明知同一家医院隔离病房中的医生可能是被病人传染，怎么有底气做出“可防可控”的判断？

也有论文指出，1月1日-1月11日，共有7位医务人员感染，这更加明确地指向了人传人的问题，但直至1月20日，有医务人员感染的消息才从终南山口中传出。在此期间，武汉市卫健委多次强调没有明显人传人现象，没有医务人员传染，在1月6日-17日的12天期间持续表示无新增病例，直至21日才终于改口。与此同时，武汉市方面多次举办群体性活动，导致人群聚集，病毒播散，疾病真正“可防可控”的12天就这样被延误。

医学论文说：

根据“柳叶刀文”：

1. 41名患者中，12月1日出现症状的第一个病例，并未有华南海鲜市场接触史；而和海鲜市场有关系的第一例是在12月10日才出现症状，而且二者未见流行病学关系。病毒源头在哪里？乔治敦大学(Georgetown University)传染病专家丹尼尔·露西（Daniel Lucey）说，如果数据准确，那么第一例人类感染肯定发生在2019年11月——如果不是更早的话——因为在感染和症状出现之间有一段潜伏期。如果是这样的话，病毒可能在武汉人之间，但也可能在其他地方悄无声息地传播。2. 其中第一例死亡病患有华南海鲜市场暴露史，在持续发烧7天后住院。在他出现症状5天后，他53岁的妻子亦出现肺炎症状，住院隔离。妻子否认有华南海鲜批发市场暴露史。而根据政府卫生应急办公室的通报，这名患者为61岁的曾先生，他在20日左右发热，31日转金银潭医院ICU；1月9日宣布临床死亡。按柳叶刀文的患者时间线来判断，在12月25日曾先生的妻子住院时，应该已经有必要推测存在人传人可能性。3. 41名患者中，有14位（占34%）并没有华南海鲜市场接触史。从数据来看，有必要按照有人传人可能性进行防治。值得一提的是，国家卫健委首批专家组成员前往武汉，上述“柳叶刀文”的通讯作者曹彬于1月1日作为医疗组成员出现在金银潭医院，按“空气传播隔离措施”进行防范。此时，首批41例患者中的第一对夫妻，也是这批病例中一个明确的家族群聚性病例，已经按要求在金银潭医院隔离救治。但直至1月15日，武汉市卫健委才通报了这个家庭群聚性病例。在1月1日-15日之间，曹彬是否已经了解了这对夫妻患病，可能存在的人传人问题，这是个疑问。纽约华人资讯网于1月30日致信曹彬的工作电子邮件，截至发稿时未获回应。

根据“NEJM文”：

1. 论文称，有证据表明，自2019年12月中以来，密切接触者之间已经发生了人际传播。（需要指出的是，这是回顾性分析，当时病患散见武汉各医院，未必能清晰得出这种结论。）2. 1月1日-1月11日，共有7位医务人员感染。1月12日-1月22日，共有8位医务人员感染。

上述“NEJM文”发表后，有舆论发现该文提出“2019年12月份即在密切接触者中发生了人际传播”的观点，因此对主要作者所在的中国疾控中心和湖北疾控中心提出质疑。

如按科学期刊通常出版流程，一篇文章从提交到评议再到修改后出版，至少要2周时间，如果按29号出版倒推，该文可能应在1月14日左右完成写作，或有为了抢发论文而缓报疫情的可能。

1月31日，中国疾控中心回应称，该论文是根据截至2020年1月23日上报的425例确诊病例（包括15名医务人员）所做的回顾性分析，论文是基于425例病例流行病学调查资料做出的回顾性推论。疾控中心并称，该机构在1月23日拿到数据开始做研究分析，在1月25-26日左右提交论文。

美东时间1月31日下午，《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媒体支持部门回应了“纽约华人资讯网”的疑问，称“考虑到疫情，相关论文的发表速度有所加快，从递交到在线出版最快可以在48小时内完成。我们正以更快的速度发布信息，以便社区能够看到数据并做出自己的判断。”该时间线能与疾控中心的回应对应，为抢论文而缓报疫情的可能未必存在。

医生说：1月5日武汉市同济医院发热门诊医生陆俊出现无明显病因的发热症状，1月10日下午，陆俊被以“病毒性肺炎可能“收治入同济医院，后转入武汉定点医院金银潭医院治疗。陆俊医生被感染前，并无华南海鲜市场及野生动物等相关接触史，很明显他是在发热门诊接诊时被感染的。医护人员感染是人传人现象的重要标志。陆俊医生的病例也就意味着其实在1月10日就已经有明确人传人的证据了。

1月12日在1月7日那天，武汉协和神经外科为一名患有脑垂体瘤的患者进行了手术。

11日，这名患者出现发烧症状，12日，其CT显示为“双肺多发模糊影”，同一天起，与他接触的多名医护人员也陆续出现发热症状，被隔离安置。

15日，这名患者被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这名患者造成1名医生、13名护士感染新型冠状病毒。消息来源：中国新闻周刊：《还原“超级传播者”传染路径》1月12日前述因在微信群在提醒同学注意疫情的眼科医生李文亮因为咳嗽发热住院，并进了ICU，做了一次核酸检测但一直未出结果，出院前检查结果为阴性。他的父母其后也住院。

钟南山说：1月20日下午，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钟南山院士等就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治情况回答记者提问时首度透露，已经证实了有人际传染和医务人员感染，他还提到，“围绕着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病人，因为护理等各方面，有14个医务人员被感染”。

同日夜间钟南山在《新闻1+1》节目中接受白岩松采访时提出“肯定有人传人的现象”，并列举了武汉和广东人传人的病例。武汉市卫健委说：在2019年12月31日、2020年1月5日和1月11日武汉卫健委的三次通报中，均称“调查未发现明显人传人现象”；在2020年1月5日和1月11日两次称“未发现医务人员感染”。

1月15日，在武汉卫健委凌晨0:10分发出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知识问答》中提出，目前确诊的41例病例中，发现一起为家庭聚集性，夫妻两人发病，丈夫先发病，为华南海鲜批发市场从业人员，妻子否认有华南海鲜批发市场暴露史。现有的调查结果表明，尚未发现明确的人传人证据，不能排除有限人传人的可能，但持续人传人的风险较低。（有限人传人是个流行病学术语，但当时卫健委没有解释，它指的是高度偶然的、不会多代传播的，通常只会发生个例传染，极少出现一个人传染给多个人的情况，持续人传人则指传染并非偶然发生、一个宿主可传染多人、可多代传染。通俗来讲，甲生了病，照顾过程中乙也被传染，送往医院中又接触了几十号医生护士，但这些医务人员都没有被传染，这就是有限人传人；但如果主治、护士、挂号员也传染上了，再继续传染他们的家人，这就是持续人传人。）

2020年1月12日之后到2020年1月21日的11份通报中，关于医务人员是否感染的表述不再出现。具体为：1月12日武汉市卫建委通告：截至11日无新增病例，无新增密切接触者。

1月13日武汉市卫建委通告：截至12日无新增病例，无新增密切接触者。

1月14日武汉市卫建委通告：截至13日无新增病例，无新增密切接触者。

1月15日武汉市卫建委通告：截至14日无新增病例，无新增密切接触者。

1月16日武汉市卫建委通告：截至15日无新增病例，无新增密切接触者。

1月18日武汉市卫建委通告：截至16日新增4例。1月19日武汉市卫建委通告：截至17日新增17例。

1月20日武汉市卫建委在凌晨近3点通告：截至18日新增59例，截至19日晚22时新增77例。

1月21日凌晨1时45分，武汉市卫健委通过官方微博发布消息称：该市共有15名医务人员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另有1名为疑似病例。

16例患者中，危重症1例。这是武汉市官方自2019年12月31日建立肺炎疫情情况通报以来，首次承认医务人员确诊病例。对于武汉在1月6日-17日的12天期间持续无新增病例，该市始终未有回应。

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呼吸和危重症医学科主任王广发在12月31日随国家卫健委首批医疗专家组前往武汉，在1月10日接受新华社访问时说，武汉肺炎病毒的“致病性较弱，病患病情和整体疫情处于可控状态”， 目前也没有出现参与救治的医护人员感染情况，但未来是否会有改变仍待观察研究。此文为官媒对疫情的第一篇原创报导。

1月16日他返回北京当日出现发热和呼吸道症状，1月20日他证实，自己感染了武汉肺炎，怀疑是1月1日在金银潭医院插管时通过结膜感染，并表示当初说“可控”是指——“最终疫情会控制”。

从时间线上来看，自12月31日-1月16日，王广发本人一直在武汉医疗一线，1月10日接受采访时是否已经了解有像陆俊医生这样的医务人员感染并送往金银潭的消息，这也是个疑问。

1月20日香港大学新发传染性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以及流感研究中心主任管轶在1月15日接受采访时，曾乐观估计形势，因为武汉市卫健委1月11日至16日发出的通告中均维持肺炎病例41例，无新增病例。但在1月20日接受财新网采访时称，目前武汉肺炎发展轨迹与当年早期SARS疫情相像，应该引发高度关注。

他表示，“有些专家讲话不要人为误导，譬如有人说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可防、可控、可治……之前曾经报出几天没有新增病例，当时我还有点乐观，如果再过几天，即超过12天没有新发病例，就说明我们将打赢这场硬仗。新增136例，就说明有人际传播。”

1月31日据中国科学院1月31日晚发布，双黄连口服液可抑制新型冠状病毒，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所和武汉病毒所经过联合研究，初步发现中成药双黄连口服液可抑制新型冠状病毒。当晚中国新闻社“国是直通车”联系上海药物所的相关人士。问答情况如下：问：临床试验前期有相关试验数据吗？答：我这边没有，我不知道，我现在没办法回答您这个问题。问：喝了双黄连就对治病有效吗？答：我们现在也不好说这个问题。

04武汉市动向

1月1日

武汉官方公告，决定对华南海鲜批发市场实行休市，进行环境卫生整治。

当晚17:38分，微博 @平安武汉 发布消息称已传唤8 名散布谣言者，但并没有说明谣言的内容。

1月12日上午，湖北省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在武昌洪山礼堂隆重开幕。

1月14日随香港专家来访的香港记者在医院范围拍摄期间被截查，之后被带入医院内的派出所，香港电台、商业电台、无线电视、NOW新闻台记者及摄影师其后亦被带到同一个派出所。全部人被检查随身物品，职员亦拍摄回乡证及记者证，并要求删除在医院范围内拍摄的影片，在约一个半小时后获释。

1月14日新华社报道，武汉武昌、汉口、武汉三大车站安装配备了29台红外测温仪。次日，武汉天河机场通知各航司对将发热病人进行临时隔离。

1月17日上午，湖北省十三届人大三次会议圆满完成各项议程，在武昌洪山礼堂胜利闭幕。

1月18日百步亭社区第二十届“万家宴”举行，4万多个家庭参加。随着一声“开锅”，居民们端出合作或单独制作的13986道菜品，大家边吃边聊，畅叙生活暖心事、新变化，共度欢乐农历小年。

1月20日湖北省应急管理厅举办了春节联欢会。1月21日湖北省春节团拜会文艺演出在洪山礼堂举办。参加演出的湖北省民族歌舞团官方账号写道，到场观看的有省领导和省各界代表，“在武汉：大家带着层层口罩，克服肺炎恐慌，用敬业、执着、认真全力以赴。”

1月21日武汉市长周先旺回应称，关于钟南山所说的医务人员感染，原因在于脑神经外科忽视了这位病人入院前有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这个教训很深刻，与我们对这个病毒的危害和传播的认识，从一开始没有达到这么高的等级有关。”但该院有医务人员反驳称，此时卫健委表示未发现明确的人传人证据，“在这种情况下，怎样未卜先知地去隔离病人、上三级防护？”

1月23日湖北省省长王晓东在武汉封城首日接受央视专访时，表示武汉物资储备和市场供应充足。

1月26日中国国务院疫情发布会，武汉向工信部发出的需求清单中，每天需要10万套医用防护服，一个月就需要300万套。其后，武汉和湖北省各医院开始向社会各界征集医疗物资。

据医疗网站丁香园统计，截至1月29日，湖北省有近136家医院发布了医疗物资申援信息。直至目前，武汉和湖北的医疗物资供应都与王晓东所称“物资储备充足”的说法迥异。

1月27日周先旺接受央视采访时说：这次我们的疫情其实各方面对我们信息的披露是不满意的，我们既有披露不及时的一面，也有我们利用很多有效信息来完善我们的工作不到位的一面。前面这个披露的不及时，这一点大家要理解，因为它是传染病，传染病有传染病防治法，它必须依法披露，作为地方政府，我获得这个信息以后，授权以后，我才能披露，所以这一点在当时很多不理解。

1月31日在央视《新闻1+1》节目中，湖北省委副书记、武汉市委书记马国强说，1月12日、13日，随着病例数的增加，特别是泰国曝出第一例从武汉去旅游的人确诊之后，我们采取了机场测温、高铁站测温等措施。这较1月14日武汉各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开始安装红外测温仪，1月15日武汉天河机场开始测温的时间有所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