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长空降湖北 魔都市民为何“欢庆不送”

为了清算并释放中国民怨对于武汉肺炎反应不当的责任，中国国务院13日午前发出了重大人事命令——因疫情处理失当而成为舆论箭靶的“湖北F4”之首、湖北省委书记蒋超良，遭到中央免职。图中为蒋超良。 图／路透社

“代替习近平去湖北的，是位浙江的旧部。”为了清算并释放中国民怨对于武汉肺炎反应不当的责任，中国国务院13日午前发出了重大人事命令——因疫情处理失当而成为舆论箭靶的“湖北F4”之首、湖北省委书记蒋超良，遭到中央免职；其职务即刻由上海市长应勇接管上任。现年62岁的应勇，曾是习近平在浙江的旧部、是广义的“习亲信”，因此本回赴任“救火维稳平民怨”的态度明确。谁知在人事令公布之后，上海市民舆论却令人极感意外地“额手称庆”，甚至出现了“市长再见！千万别回来”的社群送别。

本回的大动作命令中，民怨针对的湖北省委书记蒋超良、武汉市委书记马国强，同遇“撤职处分”。湖北省委书记的职缺，由现任上海市长应勇接任；武汉市委书记的职务，则由来自山东的济南市委书记王忠林取代——至此，湖北与武汉防疫的领导中轴，于24小时内同遭撤换。

在武汉疫情爆发期间，蒋超良、马国强，以及湖北省长王晓东、武汉市长周先旺等4人，因防疫工作多有隐瞒、怠慢、疏漏争议，而被极为愤怒的中国民间舆论讽刺称作“湖北F4”。之中，政治实权最高，但防疫应对却最为荒腔走板的，即为甫被拔官的蒋超良。

在2019年12月至2020年1月份的疫情爆发初期，以蒋为首的“湖北F4”先是以“湖北两会正要召开为由”，强行压制疫情资讯，使武汉与湖北错过了“第一时间防疫”的黄金机会。到了1月23日武汉封城后，蒋超良又再次忽略了各级医院缺乏人力物资、全无防疫准备的事实，反高调宣称“武汉医疗物资充足没有匮乏”。

上海市长应勇接管上任的人事命令出来后，市民舆论却极意外地“额手称庆”，甚至出现了“市长再见！千万别回来”的社群送别。图为2019台北、上海双城论坛，上海市长应勇与台北市长柯文哲在欢迎晚宴会面。 图／台北市府

在2019年12月至2020年1月份的疫情爆发初期，以蒋为首的“湖北F4”先是以“湖北两会正要召开为由”，强行压制疫情资讯，使武汉与湖北错过了“第一时间防疫”的黄金机会。图为武汉清洁人员处理社区废弃物。 图／新华社

在春节期间，武汉肺炎疫情高度失控，蒋超良等领导官员却多次神隐，过程中不仅激发极为强大的全国民怨，就连中国中央政府也对于“湖北F4”的无能感到不耐。之中包括蒋超良“说熘嘴”，将疫情初期封锁命令的推给“北京上级不授权不给说”；在2月7日，蒋超良首度出面主持防疫记者会时，他更荒谬地在全国面前与《央视》记者“对讲废话”，完全无视记者的疫情提问、继续东拉西扯地硬唸讲稿。

眼见F4的防疫信用日渐崩溃，湖北省的疫情防治亦不见显着成效、甚至有蔓延中国全境之势。因此在过去10天内，北京中央不断酝酿着“空降接管”、阵前换将的盘算。以习近平亲信的“浙江帮”为首，更推派了多名大将换人救火。

像是中共中央政法委员会秘书长——陈一新——就被任命“中央防疫指导组副组长”，目前就已亲赴武汉“清算坐镇”；而本回取代蒋超良的上海市长应勇，亦是政法背景，并曾在浙江与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麾下作事。因此外界大多认为这一连串的人事走向，应皆与收拾瘟疫残局、清算F4与湖北各级官员以“平息民怨”为目的。

然而13日的“换将”命令出炉后，对于F4已忍无可忍的湖北舆论固然“极为振奋”，并期待新班领导能雷厉风行、实事求是地应对武汉肺炎的威胁；但诡异的是，在另一端的上海市民舆论中，却也敲锣打鼓，“庆祝应勇市长离开上海！祝福‘应勇战疫’。”

图／新华社

武汉市委书记马国强（图左）、湖北省委书记蒋超良（图右），同遇“撤职处分”。在春节期间，武汉肺炎疫情失控，蒋超良等领导官员却多次神隐，不仅激发极为强大的全国民怨，就连中国中央政府也对“湖北F4”的无能感到不耐。 图／美联社

上海市民对于市长调任的“微妙态度”，很快就引发中国社群网络上的“上海之乱”。许多外省意见质疑“国难当头，上海网友还‘阴阳怪气’？”甚至声称上海本地的居民，是因为不满应勇严格执行的“垃圾强制分类政策”，才会对市长的离去充满牢骚。

“如果你们知道上海人对于市长的防疫感想，你们就会明白上海人在庆祝什么了！”上海侧的网络舆论不断强调，应勇自2017年担任市长以来，除了“垃圾分类”的强硬态度外，其馀政策“市民几乎无感”，特别在武汉肺炎的防疫应对上，上海市府的应对态度更是让本地民众极为生气。

上海市民释疑：武汉肺炎的疫情，是在1月20日“抗SARS老将”锺南山于《央视》专访之后才公开明朗化，3天之后湖北就关闭联络交通、武汉就宣布“封城”。但在这段时间，湖南、江苏、浙江等地纷纷响应相关防疫应变，“唯有应勇市长与上海市府无动于衷，各种不管制、各种对策，人家武汉城都封了，应市长还喜气洋洋地在1月23日纠集了众人，大搞上海新春团拜？”

团拜风波之外，在武汉封城之后，各省各地纷纷启动出入管制之际，上海依旧缺少作为。本地市民更是激烈质疑：“应勇的应变迟钝，让大批疫区带原者毫不设防地涌入上海。”其中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外地来沪人士”成为春节期间上海确诊疫情的主要大宗。

图为被中国民间舆论讽刺称作“湖北F4”的其中一员——湖北省长王晓东。 图／微博

更有激烈者认为，大批事前“透过管道”得到风声的武汉人士，“就是故意逃进上海市区‘等发烧’”，因为上海是离疫区相对最近的一级都会、各种医疗资源也最为充沛。而这样的恐慌质疑的民间情绪，搭上当局政府的管制无法服众，最终也成为市区民间颇为明显的区域情结。

除此之外，在疫情持续升温的“后春节”时间，上海对于复工管控、对于疫情通报、对于即时资讯说明的应变态度，也引发民间的高度不满。像是2月10日才公布的“室内小区封闭管理命令”，就多遭民间嘲讽，因为上海各级社区早已于第一时间因“疫情恐慌而自主管理”，“如果市民、各小区没有在春节期间主动防疫，有应勇市长的上海，还不早成‘第二武汉’？”

自此，上海市民的社群网络上也开始出现了罕见的民怨式标签——“#应勇则戆卵#” ?——这是上海话的音译，大意约略为“应勇臭北七”。

图／中新社

目前，上海市民对于北京中央的人事命令，大多表示“绝对服从！绝对支持！”，各种“上海人向湖北捐了市长”、“祝福湖北成为中国垃圾分类模范第一省”的发言，亦是意外引发了上海网友与全中国的网络论战。

然而应勇作为“习旧部”的湖北空降，在政治意义上仍有着至关重要的宣示意义。因为在先前，习近平已亲自派遣陈一新（直冲武汉的中央指导副组长）、王贺胜（空降重组湖北省卫健委）深入湖北，习自己也在2月10日首度“视察北京防疫”特别宣示介入的姿态明显。

除此之外，在过去24小时内，湖北省先是宣布十堰地区进入“战时管制”；之后又强令推翻了湖北省政府先前推动的“疫情通报排除令”，逆转式地把1万4,000多名临床争议病例（有症状无阳性的患者）列入“确诊数字”；接着再强硬地拔掉了蒋超良、马国强等领导骨干，派上了应勇、王忠林这些“自己人”接管——种种行动在在显示，北京政府已确定要拿湖北F4与地方官员“祭旗泄压”，“好阻止中国民怨继续蔓延。”

目前，上海市民对于北京中央的人事命令，大多表示“绝对服从！绝对支持！”，各种“上海人向湖北捐了市长”、“祝福湖北成为中国垃圾分类模范第一省”的发言，亦是意外引发了上海网友与全中国的网络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