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靠抄家发大财？

美国以国安理由，强迫在北京的"字节跳动"公司出售其所开发的社群程式"抖音"的海外版TikTok。（美联社）

这周，全球科技业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中国短影音社群平台抖音（TikTok）的并购案。原来，川普因为忌惮抖音，私下授意美企去并购，微软谈成后竟又反悔了。所幸周日（8／2）他在跟微软CEO通话后，给出9月中完成并购就不禁的期限，又让此案死而复生。整个过程简直就像肥皂剧，天天逆转、高潮迭起。

事实上，这场戏背后凸显了中美贸易战后，科技业选边站愈来愈不好做的现况。台湾科技业者日后进驻美国市场，也的确可能受到相关冲击。可以简单分为以下三个关键QA来谈：

1. 川普与美国政府，真的有权力干涉企业并购？

是的。其实，川普上任后，一路以来早已创造许多阻挡企业并购的纪录，只是手法刚好和这次抖音并购案有些不同。

打从他上任的2017年开始，就曾在一年多内，一连禁止10件美国企业与国外企业的并购案，这其中收购的对象是中资企业的就高达八家，川普提出的理由大多是担心国安问题。例如，禁止蚂蚁金服并购美企，是担忧泄露了美国民众金融交易的个资。2019年也曾用担心同志个资外泄理由，禁止中国创投去投资美国最红的同志交友社群Grindr。

根据《外交政策》杂志（Foreign Policy）分析，这些并购案的禁止，都是透过美国政府一个势力强大的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全名为Committee on Foreign Invest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来主导。CFIUS是什么？它是1975年成立的一个跨部会委员会，一开始只是用来研究外国企业在美投资。后来80年代日本经济崛起时，曾积极防堵日企在美投资。

从近年个案大多是中资公司，或中国投资人，就能看出是瞄准中国而来，作法也愈来愈强势。很显然，CFIUS是川普用来防止中国势力在美发展的利器。

只是这次川普面对抖音，需要做的是禁止上架，而非禁止投资。川普原来是打算使用行政命令来禁。然而，对提倡言论自由的美国社会来说，政府明令禁止一个社群分享平台，有违美国精神。

一位美国记者Bethany Allen-Ebrahimian便指出：以前，当中国政府禁止脸书和Youtube进中国，我们认为这是妨害言论自由。那现在美国政府企图禁止抖音，不就是在做一样的事情？我们还有资格批评对方吗？

也因此，根据纽约时报揭露，面临连任压力的川普，确实也担心舆论的反扑影响选票。因此，他决定采用新手法：私下鼓励美国企业并购抖音。以抖音在美国市场的亮丽表现来看：用户约8000万、到年底该地营收将破5亿美元，并购的微软可说是抢到好康，补足它正缺的社交版图。

同时，抖音母公司字节跳动也迫于被抄家的压力，就这样，三方很快顺利合作，并购案看来成功可期。

唯独最不赞成的，正是以前和川普合作无间的鹰派反中领袖、美国白宫贸易顾问纳瓦罗 （Peter Navarro）。

2. 为何纳瓦罗，这回反而不同意川普？

纳瓦罗认为，像微软这种跨国企业，哪有能力协助政府把关美国民众个资？尤其它曾在中国协助当地政府建立网络防火墙。怎可能乖乖听美国政府的话？他建议微软若要接手抖音，最好先减少在中国的资产，才能相信它的诚意。

其实，不只是微软，包括了思科、雅虎与谷歌，都曾协助中国建立网络防火墙，主要是为了进军当地市场，必须适度遵守当地法律规范的举动。但是，一个私人企业的成立目的是获利，到底有多大的义务要去协助美国政府把关国安？

至于纳瓦罗提出的减少中国资产的建议，对微软的经营也大不利，美国政府又是否该提出补偿？是值得思考的问题。而这样的中美对立，已可看出未来对于这些跨国企业在各地经营，只会愈来愈困难。

至于川普在这个并购案上，呈现出的商人嘴脸，更有可议之处。这几天，并购案还没完成，川普就表明促成交易有功，这个并购案的获利，该有一部分入财政部口袋。是否违法？美国法界目前都在关注，而并购双方只要看到政府不法行为，当然有可能告上联邦法院。

3. 那除了抖音，白宫最近还希望美企去并购其他外资吗？

抖音并不是美国政府唯一授意过企业去并购的公司。

在今年6月，就曾传出白宫积极派人说服美国网通业者思科（Cisco），希望它们并购或注资诺基亚或爱立信。这两家欧洲通讯业霸主，拥有非常完整的5G专利布局。若被美企并购，就能让美国在5G技术主导上取得优势，川普的华为禁令也才真能展现威力。还好因为并购双方都看不到投资的好处，兴趣缺缺。

但是从川普的作为看来，未来还是可能祭出更多诱因来让美企合作，有可能全面改变5G的战局。

而5G风潮对于台湾所有科技业者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新商机，若未来因为美国政府一夕搅局，势将带来重大的冲击，需要持续密切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