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动摇终身雇佣制 日企鼓励员工提前退休

新冠肺炎疫情正冲击着日本的职场文化。

日本企业信用调查机构东京商工社（TSR）8月的最新调查显示，今年以来，已有52家日本上市公司着手实施“提前退休或自愿退休”的动员计划，创近8年以来的新高。自今年1月1日至8月13日，明确纳入上述计划的员工已有9323人。2019年全年只有35家上市公司对约1万名员工实施该动员计划。

东京商工社认为，这已成为疫情蔓延下日本企业为数不多的“续命”手段。

据日本广播协会电视台（NHK）的统计，截至当地时间15日21时，日本当日新冠肺炎新增确诊病例1232例，已连续3天确诊病例超过1000例，累计确诊55193例，死亡病例1093例。

动员“提前退休”

上述调查显示，着手实施“提前退休或自愿退休”计划的52家企业中，8家为服装与纺织品企业，7家为电子零配件企业，5家为汽车及交通零部件生产商，4家为零售商及酒店运营商，均是直接受到疫情冲击的行业。此前，在东京商工社每月的破产企业调查中，因疫情破产的企业也主要集中在这些行业。

日本大型连锁餐饮企业IKINARI Steak7月初宣布，在月底前将确定200名提前退休人员，约占全体员工人数的四分之一。此前，日本“百年老店”之一的吉野家也宣布因疫情关闭国内外150家门店。

日本汽车零部件厂商“三叶”公司近期也宣布，要从集团内部确定500名“提前退休”的员工，40岁以上62岁以下的合同制员工将被纳入裁员候选名单。

日媒认为，动员员工“提前退休”的日本企业数量远比目前统计的数据要多，规模也更大，只是其中许多并未公开宣布。

精简人员以压缩成本，是日本企业动员“提前退休”的主要理由。东京商工社认为，随着疫情的反弹，这一趋势还会加强。有日媒预测，今年全年实施“提前退休”计划的日本上市企业数量将超过80家，逼近金融危机后2010年的状况，当年实施“提前退休”计划的日本上市企业为85家。

“终身雇佣制”受冲击

“在日本经济持续低迷、企业业绩不佳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大批职员‘积极’响应企业号召，选择提前退休。”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日企员工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其实企业往往会为选择提前退休的员工支付更多的退休金。

据他了解，东芝公司到目前为止申请提前退休的员工达到8000人，多于计划的5000人。日立公司自今年2月开始实行提前退休制度以来，已有9000名职工申请提前退休，远高于日立当初计划的4000人。另外，在松下电器和三菱等其他一些大公司中，申请提前退休者也都多于计划人数。

在上述日企员工看来，今年的疫情肯定会加速“提前退休”这一趋势，且这将对日本企业传统文化中的“终身雇佣制”产生极大的冲击。在日本相对发展成熟的企业中，只要不犯错，企业一般会和员工签订长期用工合同。一直以来，“终身雇佣制”被视为日本制造业兴起的秘诀之一。能照顾员工直到退休，也被视为该制度的“隐形福利”。

上述日企员工称，在疫情影响下，企业的财政状况逐渐恶化，直接导致员工不再有安全感。

2020年上半年以来，日本经济各项指标全面下滑。18日即将公布的二季度经济数据，被认为将创下1955年以来最糟糕的季度表现。不少经济学家担忧，原本被寄予厚望的第三季度经济反弹，也极有可能因为当前的疫情蔓延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