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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出兵 谭德塞老巢一夜濒临内战

"趁著世界只关心美国大选的同时...谭德塞的大本营出大事了。"曾获得2019年诺贝尔和平奖的衣索比亚(即埃塞俄比亚)总理阿比(Abiy Ahmed),4日突然颁布国家紧急状态,并下令中央军队动员北上至边境的军事重镇提格雷州"平叛镇压"。

阿比表示,在地方执政的"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TPLF)政府正意图发动叛乱,周二对驻守北境的衣索比亚中央军部队发动武装突袭,试图抢劫重型火砲与甲车装备,此举已越过联邦可以容忍的界线,因此中央军才奉命北上镇压。在过去,提格雷人曾是衣索比亚的统治菁英——像是WHO现任秘书长谭德塞,就是提格雷人与TPLF出身的旧政府明星——因此本回的北方冲突事件不仅极为严重,更有升级为"全面内战"的危机可能性。

根据阿比总理的说法,提格雷州的"武装骚动"已酝酿了一段时间。过去几个星期里,衣索比亚中央军驻提格雷州的北方军区司令部,就通报了轮调受阻、地方州政府不接受联邦命令的紧张状态。到了11月3日,提州首府默克莱(Mekele)...等多处"中央军基地",更遭到提格雷民兵武装突袭,"中央部队遭遇惨重死伤...TPLF已跨过了中央政府的红线!"

阿比表示,TPLF的武装部队试图"抢劫"中央军的军火库与重型火砲,但没有说明联邦军最后有没有守住基地装备;TPLF方面则反驳,声称全案是"北方司令部自愿带兵投靠",原因是阿比政府藉武汉肺炎疫情严重之故,"违反联邦宪政秩序"故意推迟原本8月底要举行的衣索比亚全国大选,因此当前提格雷州政府与地方执政的TPLF:

"已自行选举确认自治,且不再承认阿比政府的‘联邦统治合法性’。"

现任秘书长谭德塞,就是提格雷人与TPLF出身的旧政府明星——因此本回的北方冲突事件不仅极为严重,更有升级为"全面内战"的危机可能性。图为谭德赛故乡的支持者。 图/美联社

然而阿比政府随后就颁布"国家紧急状况",除派出军队、暂停与提格雷州的陆空交通;提格雷州的电话电信、网络通讯,也都遭中央政府直接切断。直到5日上午为止,外界已无法与提格雷州政府取得联系,亦无法证实前线冲突的最新战况,仅有中央政府消息向《路透社》透露:

"作战非常激烈,恐重大战损与伤亡。"

阿比总理与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之间的恩怨情仇,其实是贯穿衣索比亚政治数十载的"历史遗绪"。作为非洲第二大国的衣索比亚,虽不曾被被欧洲列强直接殖民(仅曾在1935-1941年间,被意大利法西斯政权短暂占领),但其境内悠久且复杂的民族政治史,至今却仍是衣索比亚纷乱不安的重要原因。

目前的衣索比亚为"联邦制国家",其境内一共区分为9大州,每一州又以不同的民族文化作为粗略分际——之中,TPLF与提格雷人,是北方边境、长期经历战争洗礼的善战力量;而自2018年率领联邦联合政府的总理阿比,则是衣索比亚最大族群奥罗莫人的代表领袖。

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曾是衣索比亚的革命主,并在1987年成功推翻由苏联支持的"社会主义衣索比亚临时军政府"(德尔格)。之后,TPLF与几个革命组织共同组成"衣索比亚人民革命民主阵线",并由革命领袖梅莱斯.泽纳维(Meles Zenawi)施行长达30多年的强人统治——由于梅莱斯本人即来自提格雷州,因此长年的独裁也让提格雷人成为掌控政权核心的"统治菁英"。

梅莱斯的"提格雷中心主义",极大程度地压制了奥罗米亚人与阿姆哈拉人的权力空间;因此当梅莱斯于2012年病逝后,以第一大族群奥罗莫人与第二大族群阿姆哈拉人,也不断号召反对力量,最终也成功逼使梅莱斯的接班人哈勒玛利恩(Hailemariam Desalegn)于2018年下台,并将政权交给开明改革派的奥罗莫领袖——也就是现任总理,阿比。

虽然阿比以奥罗莫领袖之姿成为国家领导人,但新政府却以"联邦制的自由主义"为主打。于经济上,阿比积极私有化国营企业,并大兴土木吸引外资,一时稳定繁荣也让衣索匹亚成为了东非典范的"经济奇迹";于政治上,他也同意开放党禁、并授予9大联邦州更多的自治权力,倡议调停族群和解;于外交上,他则大胆地与交战数十年的邻国厄利垂亚和谈、正式结束两国战争状态,并因此得到了诺贝尔和平奖的殊荣肯定。

一时间,年轻的阿比成为了非洲最有声望与影响力的领导者,但"衣索比亚奇迹"的荣耀故事,却从2019年开始急转直下。

2012年,梅莱斯.泽纳维(Meles Zenawi)的葬礼。 图/美联社

2019年6月,衣索比亚爆发了短暂的军事政变,激进的阿姆哈拉极端民族主义者——曾经被逮捕,但后来以族群和解为名被阿比特赦"招安"的阿萨敏纽将军(Asaminew Tsige)——起兵叛变,并突袭刺杀了衣索匹亚的参谋总长。尽管在短短48小时内,总理阿比就派出部队镇压动乱,并击毙失风逃亡的阿萨敏纽将军。但国内族群的不安骚乱,却自此急速增温。

虽然同年秋季,阿比因获颁诺贝尔和平奖,国际声望大振;但根据《国际特赦》与《人权观察组织》的年度报告,却都谴责阿比政府对于"化解种族杀戮"的工作停滞不前,各地之间的种族屠杀、灭村、大规模强暴,都在中央军警的纵容或主导下持续发生。这之中牵扯的不仅是根深蒂固的贪腐与族群仇恨,也还有政党军阀化、种族派系化后,对于跨州不同部族移居者的排外与资源竞争。

英国《金融时报》就曾担忧地警告:阿比政府虽然主打政治解禁与自由改革,但在高度经济成长之下,却仍助长了以宗族主义为主的裙带资本主义。各州与各部族之间的政治声量、人口分布、自治资源仍有阶级落差,快速扩张的贫富不均与机会互斥,反而让各个政党派系成为骇人的仇恨煽动机。

尽管相关报导视角的出发点,仍以"衣索匹亚民主不成熟"、"自由缺乏伦理自律"等西方传统暗示衣索匹亚的当前困局;但实际上,权力逐渐扩张的阿比政府,确实与各个大型部族自治州之间,存在着"统一联邦"对抗"地方部族"的路线冲突。

像是在2019年,阿比主张联合政府的各大部族派系,应该消弭"宗族主义"的分界,团结共同组成一个大一统的"繁荣党",并持续在地方自治的前提下,扩大中央"衣索匹亚认同"的影响力——但此一主张,却遭到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反对,并拒绝被纳入由阿比主导的繁荣党。

虽然同年秋季,阿比因获颁诺贝尔和平奖,国际声望大振;但根据《国际特赦》与《人权观察组织》的年度报告,却都谴责阿比政府对于"化解种族杀戮"的工作停滞不前,各地之间的种族屠杀、灭村、大规模强暴,都在中央军警的纵容或主导下持续发生。图为阿比2019年获颁诺贝尔和平奖时,与妻子在奥斯陆的格兰大酒店阳台向游行群众致意。 图/路透社

事实上,阿比的"繁荣党"组建,针对的策略目标即是原本预定2020年8月底举行的全国大选——根据法国《世界报》的说法,这可能将是2005年以来,衣索比亚实质意义上的第一场公开选举——但无论是联邦权力的扩张,还是阿比试图裂解传统部族政治的派系网络,相关的改革或扩权作法,都引发各路反对阵营的激烈反弹。

政治的冲突与大选的逼近,到了2020年又因全球疫情肆虐而进一步遭遇危机。各种累积的不信任与猜忌,最后在今年6月,以反对派旗帜人物、同为奥罗莫族出身的流行歌手哈查鲁(Hacaaluu Hundeessaa)遭到神秘刺客枪杀,引爆全国大规模暴乱后进一步失控。于是在各种不利因素与疫情压力下,阿比才于一片争议中,以"疫情严峻"为由将选举推迟一年到2021。

然而阿比推迟选举的作法,却让北方的提格雷州感到不满,以TPLF为首的代表就谴责阿比"毁宪乱政...故意没收以操弄选举"。于是,愤怒的TPLF遂宣布不再认可阿比总理与联邦政府的统治合法性,除了自办州内大选并公告"取得提格雷州98%的选票支持"外,更动员旗下武装,并煽动其他反政府的他部族叛军以煽动种族仇杀的屠杀方式"共同武装起事"。

但对此早有备战的阿比,也同时调动军队往北方前进——欧美外交圈与衣索比亚中央内部都对各大外媒暗示:

"阿比决心动武已经酝酿好几个星期...会在4日清晨出手,就是看准要美国总统大选,国际社会与投资市场无暇注意衣索比亚的危机,才好放手‘清理门户’。"

图/法新社

然而衣索比亚联邦军与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的武装对抗,却极可能血腥失控——因为长年戍守边境、与厄利垂亚作战的提格雷部队,原本就是衣索匹亚各族中最为善战的部队。除了本地实力不容小觑外,中央现役军警部队也有不少与TPLF关系深厚的派系。

因此像是法国《世界报》就收到消息,声称阿比政府已下令与提格雷相关的军人、警察、国安官员、甚至是衣索匹亚航空的机师与空服员暂停勤务,以免"敏感时刻"有人忠诚度出现问题——但此一谣传并没有办法在资讯封锁的状态下,得到其他来源的证实。

除此之外,由于地理位置与历史因素的关系,与阿比和解破冰、但对内却高度集权而被称为"非洲北韩"的厄利垂亚政府,是否会支持阿比北上平乱的立场?还是会暗中支持提格雷军队,笑看邻国爆炸?当前的状况也是一团迷雾。

厄利垂亚之外,目前正与衣索匹亚谈判筑坝与尼罗河水源分配问题的"下游国家"——苏丹与埃及——周二也正式宣布"本回合调停再度破局"。由于过去埃及曾多次扬言要军事袭击衣索匹亚,以阻止其在上游筑坝拦水发电、威胁下游埃及的用水权利,因此混乱时刻的乱斗状态,也让北方埃及的动向,变得格外敏感与更受关注。

但最尴尬的可能还是2020年的"国际红星"——WHO秘书长谭德塞——因为谭德塞本人不仅就是提格雷人出身,更是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的老官员。不过目前忙于"全球防疫"的谭德塞,并没有对尴尬老巢的政治冲突与内战危机,发表任何立场的政治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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