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对华政策——合作是底线？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网站发表“大西洋理事会”客座研究员、西点军校“现代战争研究所”客座研究员怀恩（Ali Wyne）的文章说，历史学家将把2020年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美中关系的转折点来回顾。目前美中之间日益恶化的关系已经降到40多年前正常化以来的最低水平，从竞争共存转变为系统性对抗。

美国务卿庞培奥（左一）发表反中共演说前参观尼克松、周恩来铜像

面对在国内越来越专制，在国外尤其亚太地区越来越“战狼”化的中共国，美国的苦恼问题是，如何抉择战略目标及对策。没有容易的答案。本文提出了若干原则，供华盛顿制订可持续的对华战略时参考：

首先，在自鸣得意和惊慌失措之间寻求平衡。2019年底，中国已经陷入人口开始老化，增长日益低效的经济发展模式。“卡内基-清华中心”预测，中国消费占GDP的比重将在2020年下降，抵消其自10年前处于低点以来取得的大部分成果。其债务占GDP的比重在2020年将惊人地上升16-20个百分点。中国半导体产品如果不能减少对外国芯片的依赖，其崛起为全球技术强国的野心将受阻。

对外方面，中共在新冠肺炎爆发初期掩盖疫情，已经饱受世界抨击。其后企图甩锅疫症源头，更激怒美国等许多国家。北京的战狼外交以及在南中国海咄咄逼人的姿态，令其与包括东盟国家在内的东亚、东南亚邻国关系紧张。总之，北京在作茧自缚。虽然其经济吸引力和技术进步，能够缩小与美国领先地位的差距，但其行为造成的广泛不信任，令其难以成为世界头号强国。

其次，将美国对华政策纳入更广阔的视野。美国一方面不要沾沾自喜，高估中共政权脆弱倒台的可能性，以为专制独裁统治和外部压力将无限期限制中国的创新能力，想当然地认为，美国的盟友和合作伙伴最终将根据华盛顿的战略偏好调整与中国的关系。另一方面不应低估中国在内部和外部面临的无数竞争挑战，夸大其战略远见，假定北京将取代华盛顿成为世界头号强国。中国的体量虽然巨大，但问题太多，不具有战略上压倒美国的能力。

第三，欠缺对华行动的防御性政策，将把战略主动权拱手让给北京。美国的积极政策，应该从重建疫症大流行后的秩序观念开始。借助美国拥有的很多资产，能够重新恢复美国的地位；美元继续是全球金融市场的关键，在疫症大流行期间实际上成为美国的优势；美国还拥有一个联盟和伙伴关系网络，尽管面临巨大压力，但仍然无可匹敌。中国的意识形态吸引力，不太可能成功削弱美国的关系网络。

第四，尽管美国的许多盟友和伙伴越来越担心中国的发展路向，但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会加入一个全面遏制中国的联盟。他们很可能会在一些特定的问题，如如5G基础设施、情报共享、安全合作上与美国达成共识，但承诺的程度不一定相同。他们也不会总是认同华盛顿对威胁的认知和政策重点。

当美国选择与中国竞争时，为促使盟友和合作伙伴加入，重新调整美国的外交政策至关重要。这不仅是为了确保两国之间的军事摩擦不会升级为武装对抗，也是为了在长期内保持必要的合作空间。毕竟，人们不需要对中美两国集团或新型大国关系的可能性或价值抱有任何信心，就能认识到一个基本事实：如果不保持与北京合作的底线，华盛顿就无法确保自己的重要国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