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索"无人机大战"：无情击溃亚美尼亚？

亚塞拜然大量使用无人机进行深入打击，并将战果画面公开在社群网络上，形成全球都可从网络上观看的"无人机大战"，此次战事中运用的无人机，究竟发挥了多少影响力？也成为外界观察的军事焦点之一。 图／亚塞拜然国防部

9月27日起，亚塞拜然（即阿塞拜疆）军队突然在纳哥诺卡拉巴克地区（简称纳卡）与亚美尼亚军队爆发武装冲突，双方互控是对方率先开火，真正的导火线至今不明。

但由于纳卡地区在冷战时期属于亚塞拜然，冷战结束时却自立为国，在1990年代就曾经爆发过战争，一般相信这是亚塞拜然在土耳其撑腰下进行的一场"统一战争"。由于疫情缘故，国际组织难以派员到当地进行人道救援与外交斡旋工作，但由于亚塞拜然大量使用无人机进行深入打击，并将战果画面公开在社群网络上，形成全球都可从网络上观看的"无人机大战"。

历经一个多月的交战，亚美尼亚在节节败退之下，11月10日宣布接受亚塞拜然与俄国开出的停火条件，换句话说亚美尼亚已经宣告认输，这场纳卡战区的冲突也终于告一段落。然而此次战事中运用的无人机，究竟发挥了多少影响力？也成为外界观察的军事焦点之一。

在血战6个星期、超过5,000军民阵亡后，亚美尼亚总理帕希米扬10日清晨终于宣布"接受亚塞拜然与俄国的停火条件"，确认将放弃占领26年的"纳戈尔诺-卡拉巴赫主权争议区"。 图／美联社

美国陆军防空兵在1990年代中期，对冷战结束后的未来战场进行防空武力的评估时，就指出无人机将取代传统的战轰机与直升机的地位，成为地面部队的主要空中威胁。其理由有三：

（1）即便是小型，不带武器的无人机，只要能侦察并标定己方部队位置（在现代科技下只是个简单的拍照打卡动作），就能引导砲兵与火箭对我方造成大量杀伤。

（2）无人机能够观察我方部队的机动路线与数量，使敌方指挥官能调整部署，破坏我方想要出其不意的先机。

（3）现代无人机以民用材料与电子技术就能组装，这使得上两项战法的门槛大为降低，即便小型国家，甚至是无政府的游击队都有可能使用。

亚塞拜然并将无人机作战的战果画面公开在社群网络上，形成全球都可从网络上观看的"无人机大战"。 图／亚塞拜然国防部

在冷战后爆发的多场区域冲突中，可以看到美军对无人机的预言已经成真，而战争中使用的无人机也一直进化。在阿富汗与伊拉克的反恐战争中、还是民用的四轴无人机携带手榴弹大小的土制炸弹滥炸人群，或是引导迫砲攻击。在中东战场可看到固定翼无人机，携带较大的炸弹对俄罗斯基地与沙乌地阿拉伯的炼油厂发动攻击；利比亚内战双方则分别使用中国制与土耳其制的中型无人机，对对方的地面部队进行精确打击。

亚塞拜然筹建无人机兵力已经有一段时间，在2011年就与以色列合资进行小型无人机的生产，并在2016年使用无人机攻击过亚美尼亚。其无人机的主要来源是土耳其与以色列，目前威力最大的型号是以下两种：

（1）土耳其的TB-2少尉式：能在27,000呎高空飞行27小时，对战区进行监控与搜索，同时远离小型砲火与肩射防空飞弹的反击。武装是翼下挂载的4枚小型飞弹，利用加拿大制的光电器材从高空标定小型目标并进行攻击。

（2）以色列的哈洛普（Harop）：这是哈比式（Harpy）的进化型号，所以又称为哈比二代。主要的改良是加入了光电摄影机与资料炼，所以在攻击前可将画面传回给操控人员进行确认，而不像哈比式在发射后只能祈祷它自己找到并攻击正确的目标。另外在燃油耗尽前如果没有找到目标，也可以回收再使用。

土耳其的TB-2少尉式：能在27,000呎高空飞行27小时，对战区进行监控与搜索，同时远离小型砲火与肩射防空飞弹的反击。武装是翼下挂载的4枚小型飞弹，利用加拿大制的光电器材从高空标定小型目标并进行攻击。 图／土耳其Baykar公司

中科院在2019年航太展展出的中科院在2019年航太展展出的剑翔无人机，其机体与发射箱均与以色列哈普式相似，国军将采购来攻击陆上与海上的雷达目标。不过它没有哈洛普的光电侦搜器材，因此在攻击后如何辨识诱饵及目标将会是个问题。 图／作者Flak摄影提供

亚塞拜然主要使用TB-2对亚美尼亚的战斗车辆与人员进行狙击，并用哈洛普搜索与攻击高价值目标，其总统在10月25日宣称已摧毁230辆战车与6座S-300长程防空系统。不过，双方对战果都有错报与浮报情事，确实数字仍难以估算。

另外，亚美尼亚在2016年就有对抗过亚塞拜然无人机的经验，为何仍无法抑制无人机的气焰？究竟是亚塞拜然筹划已久，集结了足以压垮亚美尼亚防空武力的数量？还是从国外引进了电战设备进行干扰？目前也还无法定论。

不过，无人机威力再强，终究需要地面部队进行占领，也就是美军所说的"决定性的力量"。例如在阿富汗反恐战争中，美军无人机与有人机投掷了大量精准火力，最终仍要靠特种部队骑马带著北方联盟冲锋陷阵才能推翻塔利班政权。

图为亚美尼亚总理在2019年底，视察新到货的"图为亚美尼亚总理在2019年底，视察新到货的"黄蜂AK"型短程防空飞弹，这些飞弹车是在纳卡冲突中对抗无人机的主力，同时也是亚塞拜然无人机的首要猎杀目标。 图／亚美尼亚政府公开资料

亚塞拜然在地面战场取得重大进展，加上无人机的狙击可能对亚美尼亚军队的士气有所影响，有许多装甲车辆被亚塞拜然掳获。 图／亚塞拜然国防部

亚塞拜然的人口与领土均数倍于亚美尼亚，因此其军力也强大许多，只是纳卡地区的地势崎岖，限制了大部队机动，才让亚美尼亚得以坚守一段时日。但在冲突爆发以来，借由无人机在敌后侦察探路与打击开路，亚塞拜然已占领纳卡南方、伊朗以北，原由亚美尼亚控制的区域；并开始沿着哈卡里河谷挥军北上，逼近联系纳卡地区与亚美尼亚的交通动脉：拉钦公路。11月8日，亚塞拜然宣布攻占纳卡第二大城：舒沙，形同掐住拉钦公路咽喉，切断纳卡地区与亚美尼亚的联系。这使得俄罗斯强力调停，出动维和部队进驻拉钦公路周遭，但已让亚塞拜然取得日后谈判的优势。

由此也能够看出，无人机并没有颠覆现代战场的原则，甚至其提供的敌后侦察与打击战术也与传统空军并无二致。只是其对于操作人员的训练需求大幅下降，并且完全免除了飞行员被击落甚至被俘虏的风险，让指挥官可以放心使用，甚至滥用无人机去执行传统空军的任务。

美军也是考虑到现代社会的少子化，将使高度训练的军人越来越珍贵，因此正全力推动陆海空武器的无人化，以分担有人平台的任务与风险。同样面临募兵问题的国军，也可以思考如何让更多士兵以握摇杆而非握枪杆的方式来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纳卡地区的地势崎岖，限制了大部队机动，才让亚美尼亚得以坚守一段时日。图为增援的亚美尼亚军。 图／美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