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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著名导演金基德感染新冠去世

12月11日晚,中文互联网被一条新闻刷屏。

韩国著名导演金基德去世。

新闻信源是拉脱维亚媒体Delfi,据其报道,金基德是在11月20号到达拉脱维亚,准备在当地(尤尔马拉Jurmala)买房并申请居留签证。

12月11日,金基德因Covid-19病情恶化,在当地医院去世。

焦急地等待了一阵,这一噩耗才得到韩国媒体的确认。

两三年前,“MeToo”反性侵风暴席卷韩国全社会,金基德被曝性侵女演员,从此声名狼藉。

但不得不承认,金基德是当代电影大师。他的成名比奉俊昊、朴赞郁等人还早。

在新世纪前后,他的电影建立了国内不少电影人对韩国电影、艺术电影的认知。

金基德1960年出生在韩国庆尚北道奉化郡,在一个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小山村里长大。

1992年,金基德开始尝试剧本写作。

1996年,金基德筹得资金拍摄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鳄鱼藏尸日记》,从此走上职业电影人的生涯。

1999年,金基德凭借《漂流欲室》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竞赛单元。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电影作品频繁入围欧洲三大电影节。

2003年,金基德推出《春夏秋冬又一春》,并代表韩国角逐2004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2004年,金基德凭借《撒玛利亚女孩》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熊奖。

2004年,金基德凭借《空房间》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狮奖。

2011年,凭借纪录片《阿里郎》,金基德获得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最佳电影。

2012年,凭借《圣殇》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也成为第一个登顶三大电影节的韩国导演。

虽然享誉世界影坛,但金基德并不受韩国观众喜欢。

早期,他被韩国电影圈批评为“娼妓导演”,因为他接连拍了三部妓女题材电影。

成名后,他的电影在韩国市场票房惨淡。

笔者读书时,有一个同学是韩国的留学生,我曾跟他谈起金基德。

他说韩国人不喜欢金基德,是因为金基德一直在揭韩国人的“伤疤”。

他认为,金基德是把韩国最丑陋的那一面拍出来,去迎合西方观众的猎奇趣味。

这是自尊心很强的韩国人不喜欢金基德的原因。

在金基德的诸多电影里,他刻画的主人公都是“边缘人”,妓女、罪犯、混混、小偷、与世隔绝者……

譬如《撒玛利亚女孩》《雏妓》《漂流欲室》组成的“雏妓三部曲”,主人公都是妓女。

边缘人陷入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贫穷,无法融入韩国主流社会,也不被其接纳。

他的电影中有大量的动物印象,蛇、鱼、青蛙、猫、鸡、鳗鱼等,人就像动物一样,没有任何尊严地苟且偷生。

这些边缘人群的一大特点是,失语。

《呼吸》中张震饰演的囚犯自杀未遂,导致失声,没有一句台词。

《空房间》中男主角没有台词,女主角只说了一句“我爱你”。

《莫比乌斯》全片没有台词。

言语上的失语,是他们处境的一种隐喻。

影片的“失语”,也形成一种沉默、压抑、幽怨的风格。

金基德曾对人物的失语做出解释:“在我的电影里,那些人不能言语是意指他们曾经受过很深的伤害,他们对他人的信任不复存在是由于初始的诺言破灭。他们被告知‘我爱你’,然而承诺的人却并非真情真意。因为种种的失望让他们失去了信仰和对他人的信任,于是不再言语。他们转而寻求暴力,我更喜欢把它称为一种肢体语言,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一种身体上的表达而非单纯的消极暴力。”

暴力成了这群边缘人群的语言。

他们用暴力“发声”。

用暴力宣泄欲望,用暴力确证自己的存在,也用暴力反抗不幸的命运。

所以金基德电影中的暴力,残忍血腥,触目惊心。

《漂流浴室》中,渔女为了宣泄内心的苦恨,将鱼钩深深地放进自己下体内,再撕心裂肺地扯出。

《圣殇》中,男主人公把自己拴在货车底下,在灰蒙蒙的清晨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莫比乌斯》中,母亲为报复出轨的丈夫,把在被窝中自慰的儿子的生殖器割下,并在丈夫阻挠时,疯狂将其吞下……

他们伤害别人的同时,也自戕;他们毁灭自己,也毁灭了别人。

金基德以这种玉石俱焚的血腥暴力,引发观众的生理性恐惧,以此逼迫社会对边缘人群生存状态的关注,并试图找寻救赎的出口。

暴力能否抵达救赎?毁灭是挣脱不了的宿命吗?

金基德的电影是极简的、极端的、极致的。

极美的镜头,与极端的暴力并行不悖;沉默的氛围下,有着窒息般的痛苦挣扎……

金基德的电影既拓宽了边缘人群的影像,拓宽了暴力美学的维度,也揭开了韩国光鲜亮丽外表下的脓疮。

所以韩国人不喜欢他。

在自传性质的《阿里郎》中,我们可以看到金基德深刻的孤独。

在韩国“ME TOO”运动中卷入性侵丑闻后,韩国人对金基德的反感情绪就更加激烈了。

2017年8月,金基德因涉嫌在片场殴打女演员并强迫其拍摄剧本中没有的床戏,被首尔中央地方检察院立案调查。

2018年3月6日,韩国MBC电视台时政节目《PD手册》揭发金基德性丑闻,三名女演员以受害者身份亮相该节目,阐述了自己在拍摄电影的过程中遭性骚扰和性侵的情况。

虽然金基德对这些控诉都予以否认,但在滔滔舆论面前,金基德彻底地“社会性死亡”了。

2018年的《人间,空间,时间和人》是他的最后一部韩国剧情片。

2019年与哈萨克斯坦电影人合作的《Din》,是他最后一部面世的剧情片。无论是豆瓣还是IMDB,都基本无人观看。

2015年,性侵丑闻之前,金基德来到北京国际电影节担任评委。他表示准备接纳中国投资,拍摄《无神》,希望与章子怡合作。丑闻之后,这一项目也彻底搁置了。

这一次金基德在全球满是病毒的时候,去拉脱维亚,为的是买房并争取居留权,很出乎大家的意料。

毕竟拉脱维亚的存在感不强,也不算电影大国。金基德打算在这里停留,很可能是韩国并未给他留下什么空间。

以这样的方式告别韩国,相信韩国人也会百感交集。

他有私德上的问题,我们不会因为他是逝者就洗白。

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金基德生前说过的这段话:

“我问你们,你们有不看金基德电影的信心吗?

我想如果我现在死了,金基德会被重新提起。

那些憎恶我的、否定我的人,在我死后,会以另一种态度争先恐后地看我的电影。

我的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自大傲慢了,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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