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川普言论自由更重要的事

美国社会对科技公司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其实有很深的疑虑。（汤森路透）

翁达瑞评论文章：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禁止政府立法限缩人民的言论自由（freedom of speech）。川普利用推文煽动支持者强攻国会，引发推特与脸书封锁他的帐号，争议立刻提升到宪法的层次。小川普控诉：“在美国言论自由已经不存在了。”

除了言论自由的争议，川普的帐号被封也引起普遍的关切。川普的两个帐号共有一亿两千多万追踪者（推特八千八百万加上脸书三千五百万）。两家科技公司老板一声令下，川普经营多年的言论平台一夕化为乌有。

如我这几天的贴文所述，推特与脸书封锁川普的帐号没有违法的问题。美国宪法的言论自由保障，规范的对象是政府，不是推特和脸书这种私人企业。事实上，第一修正案反而赋予推特与脸书言论审查的权力，因为言论自由的保障还包括“拒绝”特定言论的自由。

川普的帐号被封，不是推特与脸书第一次涉入言论自由的法律争议。在这里，我要和大家分享两起官司。

第一起与推特有关，但被告不是推特，而是川普总统。

川普早有推特帐号，当选总统后继续使用。和所有的推特使用者一样，川普也会封锁特定的追踪者。这对平民川普不是问题，但对当选总统后的川普却是个问题，因为川普的推特帐号具有公务性质，封锁特定追踪者就是官员的言论歧视。公民团体以违宪的理由，把川普告到联邦法院。

川普在一审败诉，上诉法院还是维持原判。川普又上诉到最高法院，本来是下周要审理。由于川普的帐号已被封锁，他又将卸任，最高法院应会停止审理这个案件，因为判决结果已无关紧要（moot）。

第二起官司和脸书有关，但被告不是脸书，而是北卡的州政府。

这也是人民言论自由被政府侵犯的案件。北卡州议会曾通过一个法案，禁止性犯罪者使用脸书，以免他们把脸书当犯罪工具。一位性犯罪者违法使用脸书被诉，在法院以州法违宪作为辩护。这起官司一路打到最高法院，最后的判决是北卡的法律违宪，当事人使用脸书的言论自由，不应因犯罪而被剥夺。

这两起有关社交媒体的官司，彰显了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精神：人民的言论自由不容官员与法律侵犯。反过来说，属私人企业的推特与脸书，可迳自封锁总统的帐号，没有侵犯用户言论自由的疑虑。

话虽如此，美国社会对科技公司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其实有很深的疑虑。如果推特与脸书可合法封锁总统帐号，一般小民的帐号被封、或留言被删，又该如何寻求法律救济呢？那些为川普叫屈的人，应该关注的是这个议题吧！

※作者为美国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