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96岁的摆摊奶奶和围观直播人群...

01

河南郑州，一处马路交叉口。

每天深夜11点，96岁的张奶奶都会骑上三轮车来到这里，支起小小的煎饼摊，开始整晚的忙碌。

图源：B站@河南电视台香香美食

揉面，擀面，切菜，拌菜，煎饼，装袋。炉子里燃着一夜的炊烟，老人也就这样一夜站在案板前，细细做着手上繁琐且劳累的活计。

图源：B站@河南电视台香香美食

清晨5点，天色微亮，张奶奶才慢慢脱下围裙，打扫，收摊。之后，不是回家休息，而是赶往菜市。

买韭菜，荠菜，茴香，菠菜......老人挑的，总是最应季、最新鲜的蔬菜。买完，张奶奶又独自蹬上自行车，赶回家睡上四五个小时。接着开始洗菜、摘菜、和面，准备下一次的出摊。

图源：B站@河南电视台香香美食

老人也数不清，这已是她摆夜宵摊卖菜煎饼的第30几个年头。深夜的食客，多是疲惫的都市夜归人。

有刚刚结束了加班的年轻白领，有凌晨还在接单的外卖小哥、代驾司机。张奶奶一张饼，只卖6块钱，已经很多年没有涨过价。因为她觉得，在这城市里奔波的身影，谁都不容易。

图源：抖音@志刚在郑州

张奶奶做的饼，很特别。别人的馅料，永远用的是便宜省事的韭菜；张奶奶则会琢磨着怎么搭配好当季蔬菜，怎么让饼吃上去更香、更软和。她说，既然做了这买卖，就得钻研、学习，让人家吃着高兴。

图源：B站@河南电视台香香美食

馅料的分量也足，实实在在，毫不抠搜。

于她而言，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道理：“菜少了，那些卖力气上夜班的人，吃不饱呀。菜能值几个钱，总没有人金贵吧？”

图源：B站@河南电视台香香美食

好吃且实惠，张奶奶的煎饼摊，这些年在郑州当地已经小有名气。光顾的人很多，有人问她，是不是生活困难，儿女不孝？

老人笑着说：“我有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都很孝顺。但我觉得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也是一种乐趣。”

图源：B站@河南电视台香香美食

日子久了，老人家也做做停停，有时干脆不出摊。

为的，是默默把生意让给附近的另一家饼摊。张奶奶说，自己没什么负担，但别人出来摆摊，说不定是有家要养，有孩子要供上学。“得给人家留个空隙，叫人家吃饭。”

图源：B站@河南电视台

香香美食老人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和朴实体贴的话语，像最温暖的烟火气，抚慰了无数人的心。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她。

前几天，抖音博主@志刚在郑州 特地来到摊前，一边等煎饼一边和张奶奶寒暄，并录了一支视频。短短不到4分钟的视频里，老人不仅干活麻利，思路清晰，还句句话说得通透。

当被问到，这么大年纪为什么不在家歇着时，张奶奶直言：“我觉得人老了应该有个价值。一天到晚吃饱就睡，打牌打麻将，对身体不好，对下一代影响也不好，不是个事儿。”

图源：抖音@志刚在郑州

谈及夜间工作的辛苦，奶奶说：“只要钱来得正道，没有不容易的事；来得不正道，再容易也不容易。”

图源：抖音@志刚在郑州

当博主感慨奶奶比年轻人还努力时，老人家更是一边手头忙个不停，一边谦虚地说：“年轻人正是发奋图强的时候，老年人应该向他们学习。”

图源：抖音@志刚在郑州

一位96岁的老人，活得如此从容，自食其力，乐在其中。虽仅有一辆三轮车大小的摊位，却承载着老人沉甸甸的人生信念：踏踏实实，自己养活自己，活得有价值。

图源：抖音@志刚在郑州

02

可也正是因为这条抖音视频，煎饼摊前的夜晚，再也不平静。张奶奶的视频火了之后，很多发现了“财富密码”的人开始打探老人出摊的地址。

好奇的、凑热闹的、蹭热度的人们蜂拥而至，把奶奶的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举起手机、相机，架起直播设备，对准奶奶的脸，肆无忌惮地拍摄。

图源：河南商报

他们说是想尝尝张奶奶的煎饼，却让老人家力不从心。毕竟已有96岁高龄，张奶奶手脚已没有那么利索。排队买饼拍视频的人越多，她越是忙不过来，疲惫不堪。又因为不忍心让大家落空，张奶奶一刻也不敢歇息。

图源：抖音@志刚在郑州

这些人一边录着视频，一边还要不停问着老人同样的问题：

“多大年纪了？”“摆摊多久了？”“怎么这么大岁数还出来干活？”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希望套出张奶奶更多的“金句”，好发到网上，火一把。 伸出去的话筒，恨不得塞到老人嘴边。

无奈的张奶奶，不仅要一边连轴干活，还要一边尽力回答问题。几乎已经累得说不出话。

图源：抖音@志刚在郑州

围观人群太多，张奶奶不堪其扰。以至于有人实在看不下去报了警，这些人才被民警劝离。

朴实的张奶奶根本没有想过一夜成名。她甚至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自己、拍自己：“我不知道网红是啥玩意......”“我就是个烙菜馍的老太婆，张扬啥呢......”她依旧面带微笑地看着大家，但笑容的善意里，也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疑惑。

围猎者就这样把一个“不知道网红”“不会用智能手机”的老人，变成了蹭流量、赚分成的工具人。他们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急着想啃噬老人身上每一处能够生钱的地方。

图源：河南商报

这样的画面，熟悉吗？几个月前，山东拉面哥走红后，无数人从全国各地赶来，一股脑涌入他所在的小村庄，全天直播。甚至有人翻上他家围墙，拍到后半夜。还有人在村里租了房子，准备长期跟拍。

还有大衣哥朱之文被村民跟着拍视频，发到网上赚钱。他们每天早早起来，蹲在朱家大门口，就为了抢一个好位置。就连他干农活、浇农田，都有一群人拿着手机追着他跑。

如今看着张奶奶的遭遇，不禁再次感慨，人和人的差距，有时比人和动物还大。一边是年近百岁的老奶奶，踏踏实实地想把活干好，活得有意义、有价值；一边是年富力强的青壮年们，却不务正业，寄生虫般蹭着他人的价值为生。

03

事实上，有多少人终日做着“不想努力了”的美梦，幻想着依附别人的价值，躺平挣钱？前段时间，杭州萧山一家婚介所的负责人吐槽，最近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好多小伙子来电说想当赘婿，求介绍。

据说，萧山有很多拆迁户，不少女孩家里有四五套房，最多的甚至有8套。于是有人盘算，要是能当个上门女婿，也算是逆天改命。但，软饭吃起来真的香么？现实是，虎扑上有人崩溃发帖，劝诫各位网友：“千万别做上门女婿，千万别。”

这位网友正是一名赘婿，他直言自己没有地位，没有发言权，看脸色行事，工资上交，连吃饭都要被控制。31岁，未来一片迷茫，随时担心会被扫地出门。

也偶然看到一则昔日“超女”何承熹的消息。8年前，她第一次开始整容，参照的模板，是当时风头无两的大明星范冰冰。花了好几年时间，她真的把自己整得与范冰冰高度相似。有些角度的照片，甚至分不清孰真孰假。

猜猜哪个是真的范冰冰借着范冰冰的名气，何承熹也一度收割了不少流量。2016年她参加《超级女声》，成功得到娱乐圈关注。之后，有了代言，上了巴黎时装周，走了戛纳红地毯，甚至还拍了部电影，《脑囧之我不是范冰冰》。

那时的何承熹或许做梦都没想到，因“税务风波”，范冰冰彻底跌落，大明星的光环成了一个笑话。

而自己，也因此失去了商演的机会，再没有往日丰厚的收入。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在这个原本只要勤劳肯干，就能过上体面生活的年代，却甘愿活成一只寄生虫，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便两手一摊不作为。

可世上唯一可以不劳而获的，只有贫穷。就像寓言故事中的那个猎人，偶然遇到一只撞死在树墩上的倒霉兔子，就以为自己下半辈子天天都能走大运。心心念念守在树前，再也不思进取。却从未察觉，一时的天降横财更像是一种诅咒。再多的运气，也会在指望、依赖别人的安逸中，被消耗殆尽。

04

听过一段话：

“人一生都在追求认同感，但那种感觉，不是别人心不在焉地恭维“你有这样的父母真好”的时候，也不是你偶然沾了身边人一点光的时候。而是尽自己所能，真正创造出一些价值的时候。”

前两年，央视新闻报道过一个名叫朱芊佩的女搬运工。她穿着背心短裤，双手老茧，穿梭于仓库和卡车的狭小空间，与一群男人为伍，做着沉重的搬运工作，每天要扛几百公斤货物。

因为长得漂亮，一经报道，朱芊佩火了。有娱乐公司想签她做艺人，有富二代想和她谈恋爱，甚至谭咏麟还邀请她做MV的女主角。一切迅速变现的机会，纷至沓来。

可就在声名鹊起之时，朱芊佩突然消失了。这两年来，她到底去哪了？耳朵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认证微博，粉丝只有一万多人。

原来走红之后，她始终没有放弃过自己搬运工的工作。她坦言，无论结婚还是恋爱，都不会放弃自己的职业，因为“它让我觉得踏实”。于她而言，出名唯一的不同，不过是在送货的时候，多了些跟路人的合影，以及陌生人对她的赞美而已。曾经对着镜头，她说人生只要“有汗出，有粮出，就没有什么问题”。

她坚守着这个信条，给自己定下平实朴素的小目标：努力赚钱，考货车牌照，开上自己的货车，有自己的运输队。而今，她一步步脚踏实地，慢慢实现着自己的梦想。

也有人劝她，趁热打铁做网红赚钱，岂不比干苦力轻松。但她说：“我觉得这不是长久之道。我要生存，就要靠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如果太苦太累，就回家睡觉洗个澡，第二天起来又好了。”

唯有习惯了自食其力的人，才有这样的底气和认知。一个人能够照顾自己、养活自己，既不会成为别人的累赘，也不会成为自己的负担。这样的人生，自由又充实。05从萧山赘婿到摆摊奶奶，从何承熹到朱芊佩。有人明明一手不错的牌，却打了个稀巴烂；有人满身泥泞，如今却活得比谁都漂亮。这就是两种迥然不同的人生：实实在在做事的人，得到了命运的奖赏；耍小聪明的寄生虫，跌进了自己挖的深坑。人生若是拉远了看，必然永远遵循一条法则——一份耕耘，才有一分收获。正如设计大师山本耀司的一段话：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懒洋洋的自由，我向往的自由，是通过勤奋和努力实现的更广阔的人生，那样的自由才是珍贵的，有意义的。我相信一万小时定律，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灵感和坐等的成就。我要做一个自由又自律的人，靠势必实现的决心认真地活着。”

一个人最好的活法，莫过于踏踏实实，堂堂正正，不依附任何人，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想起电影《霸王别姬》的一个桥段。小癞子带着小豆子看名角儿唱戏，他满眼仰慕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个角儿啊？”师父说：“人呐，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