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压台积电？ 中国芯片业的实况

中国大陆即将播出的电视剧“纵横芯海”，故事主要说两名大陆客，响应国家号召，来美学得技术，再海归回国，创办晶圆厂，让中国芯片“超英赶美，辗压台积电，称霸全球”。这样的故事，只能用来煽动小粉红，满足他们的强国梦意识，但要称霸全球，辗压台积电，则只能被当作是笑话材料，像科幻小说那样虚构出来的情节。

北京天天喊科技创新和半导体自力更生，但半导体到底已到什么程度？在香港上市的中国最大晶圆生产商“中芯国际”，11日财报，刚好用来观察中国芯片的虚实。中芯国际2021年第四季收入15.8亿美元，比上一年同季增61%；2021全年收入54.43亿美元，比上一年增40%。

从营收看，中芯国际表现不错，但细看财报，还显示两个重点：一是中芯国际所销售的芯片，多是一般非先进芯片，如消费电子和家居电器的芯片；手机芯片占全部收入的31.2%，但所销售的，主要是低价手机的芯片，不是先进技术的芯片。

财报另外透露，该公司制造的最先进芯片是14奈米的，体积再大一点的是28奈米、40/45奈米、55/65奈米；除了奈米级的，还有体积更大的微米，例如0.15/0.18微米芯片的收入，就占了全部收入的28.1%。相比之下，台积电为苹果公司生产的M1芯片，就是5奈米的，今年将推进到3奈米，领先中芯国际至少5年。

中芯国际这两个特征，即芯片技术较低和大多用在电子产品上，基本上反映了大陆芯片业的实况。一方面，技术低降低了高端产品(例如高价手机和电脑)的竞争力；另一方面，大陆市场大，电子产品和汽车等需要大量芯片，所以中芯国际的销售可观。以全球最大的晶圆代工厂台积电来说，2021年第四季收入是160亿美元，台湾的联电同季收入22亿美元；中芯国际有15.8亿美元，已经不错。由于需求大，中芯国际正在北上广建新厂。

但大陆芯片技术较低这一点，在中美科技战(包括半导体战)，影响最大，因为先进的科技产品需要先进芯片，如果大陆芯片技术落后美国和西方，就会直接影响的高端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华为最能证明，华为2020年第二季仍是全球第一大手机生产商，因为被美国制裁，列入黑名单，禁买美国半导体产品，华为手机的销量大受影响，到2021年第四季，华为的全球手机市场占有率已下降至微不足道的1.7%，而且几乎全部来自内销。华为因为买不到先进的5G芯片，所以只能买高通的4G芯片，手机没有良好的5G上网功能，销量难免受挫。

2018和2019两年的贸易战、以及2021的全球芯片荒，使美中半导体战更激烈。习政府这两年不断大喊科技创新和自力更生，但中国半导体业有一死穴，即全球只有少数生产半导体设备的公司，例如荷兰的ASML、日本的Tokyo Electron、美国的Lam Research和Applied Materials等，这些公司都因为美国的禁售，不能把设备卖给大陆的公司，大陆的芯片厂得不到先进设备，所以至今无法生产3、5和7奈米的芯片。

台积电，南韩的三星和美国的英特尔，都使用上述公司的半导体设备，“纵横芯海”说要辗压台积电和称霸全球，只是幻想而已，至少在5年、甚至10年，也可能追不上。喊口号容易，要创新和自力更生很难；更重要的是，美国和西方的半导体公司之间的竞争激烈，芯片的设计和技术不断推前，中国大陆的技术原已落后，还要追上别人不断创新的技术，那就难上加难。

过去20年，美国半导体业将生产外移，台湾因此乘势而起，以致台湾所生产的晶圆，占了全球份额的63%，除了台积电的54%，联电也占7%。英特尔因此要改变政策，投资200亿元，在亚利桑纳建两座晶圆厂。国会去年6月也通过一项2500亿元的创新和竞争法案，其中500亿元用来推动半导体业。

在芯片荒中，全球都把目光投到台积电之上；台积电11日的公司市值达5923亿美元，超过了中国大陆的腾讯和阿里巴巴，但台积电的人，在看“纵横芯海”时，不要只当作笑话来看，反应自我警惕，继续努力，提防大陆芯片有一天真的辗压台积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