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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鲁达:打人是不对的 但打得好!

张维为被打?著名生物学家爱德华兹:一派胡言

张维为被打 网民大胆创作 赶集般恶搞太欢乐了

张维为这是在辟谣吗?但这次打的真不是个人...

你这狗一样的东西,也配叫做镇关西?

1

《水浒传》里,写了好多不明不白的案子,开篇第一个,也是最有名的一个,就是“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因为镇关西强霸了金翠莲,鲁达三拳把这厮打死,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好汉行侠仗义的故事。但你细读之下又会觉得很多情节挺蹊跷。

首先;在案发现场,“鲁大师”根本就没给那郑屠分辩的机会,一拳下去郑屠叫好,两拳下去他讨饶,三拳下去这厮就死了。双方自始至终没有对镇关西到底怎么强抢了金翠莲的事儿展开辩论。

所谓强霸、虚钱实契一说,其实自始至终只是金氏父女的一面之词,如果鲁提辖靠这一面之词打死一个人合法,那么理论上讲,现如今的网民因为微博上一篇小作文让某人社死、挫骨扬灰也应该合法,毫无让子弹飞一会儿的必要。

而且你细看金翠莲那段让郑屠送了命的说辞,其实也很有意思:“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

也就是说,金翠莲是被郑屠当了三个月小妾之后,才被他家的大娘子打出来的。作为一个已经对命运认命的苦命女孩,金翠莲怨的不是自己沦落为小妾、小三,而是甚至连求当小妾都不可得,“不容完聚”。

镇关西如果真的要辩解的话,完全可以说金翠莲给他当小妾时,幸福指数是她自己讨生活时的2.5倍。再牵头组织个研究项目论证一下啥的。证明金翠莲和他一起生活很幸福。

而如果鲁提辖的行侠仗义是“精准对焦客户需求”的,金翠莲很可能给他提的要求会是“让他家大娘子容我”,此事也许就这么解决了。

证据是后来鲁达逃亡到代州雁门的时候,又碰到这对金家父女,才得知金翠莲此时已经“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了外宅。”“外宅”这个身份其实就是养在外面的小妾的意思,真论起身份甚至比娶进家门的小妾还不如。从当财主的小妾,到当另一个财主的外宅,你说金翠莲身份有什么提升,其实是很存疑的。

施耐庵特意这样写,我觉得显然是有意为之的,倒未必是暗讽金翠莲就是志在“求包养”什么的。而是那个时代她这个身份的女孩,想要活下去,可能也只能是这种归宿——其他的出路都被堵死了,你能让她们怎样。

所以郑屠如果泉下有知,就更有话说了:翠莲,你跑什么跑啊?你看你自由选择了一圈,还是选了个这。给我当小妾和给他当外宅那不是一样的么?还是我替你代言好了:“对于给张员外当外宅的生活模式,金翠莲一点都不羡慕。这就是关西。”

这样一说,鲁提辖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直接把郑屠给打死,就有点存疑了——有话好好说么,干嘛要打人呢?解释是多样的,人家郑屠也有权有自己的理论么!

2

再看原文,你会发现还有些地方更蹊跷。

比如对于金翠莲的容貌,小说第三回和第四回是不厌其烦的用了两首诗来称赞的。

第一首,是鲁达初见金翠莲时,小说写道:

鬅松云髻,插一枝青玉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怀忧积恨。大体还他肌骨好,不搽脂粉也风流。

第二首,是鲁达重遇金翠莲时,小说又写。

鲁达看那女子时,另是一般丰韵,比前不同。但见:

金钗斜插,掩映乌云;翠袖巧裁,轻笼瑞雪。樱桃口浅晕微红,春笋手半舒嫩玉。纤腰袅娜,绿罗裙微露金莲;素体轻盈,红绣袄偏宜玉体。脸堆三月娇花,眉扫初春嫩柳。香肌扑簌瑶台月,翠鬓笼松楚岫云。

感叹一下,于月仙老师当年的颜值真是逆天,绝对比小说里写的还好看。

作为一本(至少前八十回)没有废笔的小说,连着两回连给一个人物两次这么细致的亮相描写,金翠莲是独一份的。而这个描写,写的其实就是鲁达眼中的金翠莲,也就是说,鲁达对于金翠莲,容貌是极为肯定和欣赏的。且你注意描写,两次其实都是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做了个全身扫描。

这倒未必是暗示鲁大师有色心,而是任何一个正常男子,在看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之后,心中都会升起一份好奇:这样一个佳人,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又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得到她呢?

而小说紧接着抛给了他一个他完全不能接受的答案:郑屠。

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是,在原著小说中,当金老汉说了他们怎样被欺骗,霸凌之后。鲁达其实并没有立刻发怒。

鲁提辖又问道:“你姓甚么?在那个客店里歇?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在那里住?”

请注意,在这句话里,鲁提辖还是谨慎采用了金老汉原来叙述中对郑屠的敬称:“镇关西郑大官人”。

可是,当一听说那个所谓的镇关西是“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之后。鲁达立刻就骂开了:

“呸!俺只道哪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臜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又回头看着李忠、史进道:“你两个且在这里,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

这段话里,至少透露了三个信息:

第一,鲁达的这番怒火,其实也是看人下菜的,如果这个“郑大官人”真是什么人中龙凤,他可能就没那么气了。也许出面调节调节,把矛头对准那“好生厉害”的郑家大娘子,让双方“完聚”也就算了。

第二,这个郑屠跟鲁达其实认识,而且甚至可以说是某种“同僚”。

你看鲁达一口就道出郑屠“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的人生状态。表面看似乎非常不屑,但后来他上门找茬时,又一口一个“奉小种相公均旨”。

也就是说,两个人虽然从业不同,但都指着小种经略相公的荫蔽过活,一个给相公帮忙,一个帮闲。说起来甚至应该算是“同事”。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个“同事”关系上。他鲁达一身好武艺,混了这小半辈子,出门吃个酒还“不曾多带银两”,要周济金氏父女必须跟史进他们借钱。

可这郑屠呢,不仅强霸了这美貌的金翠莲,还要讹人家这么多银两。最要命的是,还恬不知耻的自称什么镇关西。

这就太让鲁达感到心里不平衡了,就你,凭什么啊!

就又引出了第三个关键信息:鲁达一听是郑屠,马上就没了验证事情真伪的兴趣,一股无名火窜起,就要“去打死了那厮便来。”

后文当中写鲁达打死镇关西,表面上看是失手。但你想想,这三拳可都打在脑袋上。相比武松脚踢蒋门神什么的,那致命多了。

所以郑屠被打死,绝对不是郑屠“不经打”,而是鲁达在潜意识里,就有了“打死这厮”的主观意愿。

而小说后面又写“鲁提辖回到经略府前下处,到房里,晚饭也不吃,气愤愤的睡了。主人家又不敢问他。”

我相信这一晚上鲁大师一定经历了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人生拷问:同样是“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我这一身的好武艺,是技术人才,你一个郑屠,凭什么活着的这么滋润而嚣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火儿攒了一夜,终于酿成了命案。

其实,在第二天鲁达与郑屠的那番对手戏里,老于世故的读者应该很容易看出郑屠为什么能混成“镇关西”,而鲁达只能是“鲁提辖”了——无他,就因为镇关西比鲁提辖会“舔”太多了。

你看,面对找上门的鲁达,郑屠是全程的笑脸相迎、五星服务——先要十斤精肉臊子?给你切。再要十斤肥肉的?给你切。这么折腾了一个早晨。一点都不端着屠宰专业人士的架子 ,领导您说什么是什么,你要什么姿势,我都配合。

等到鲁提辖说:“再要十斤寸金软骨。”郑屠也没发怒,只是陪着笑脸问了一句,“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提辖,您没拿我开玩笑吧?

用今天的话说,这个郑屠,真是个“正能量”满满的人。凡事只看光明面,至少在上峰面前是这样的——他特别懂得怎么在需要装的场合忍一忍,装一装。

估计在满头大汗的剁肉时,他应该早就想明白了这就是一场消遣,但有啥法子呢?官大一级压死人么!毕竟对面那条凳子上坐着的鲁提辖,是比他更接近小种经略相公的存在。而小种经略相公是他在此地经商营业、或者欺男霸女的根本。所以,再感屈辱,也得忍下来——在这厮身上受的气,顶多找个什么金翠莲、银翠莲之类的歌女身上发泄一下就是了。

所以,那鲁提辖让他怎么剁肉,他就怎么剁肉好了。

只讲关系,不讲道理,这是人身依附社会的常态。

可是郑屠没想到,他偏偏遇上了最生气这一点的鲁提辖。

“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配叫做镇关西!?”

划重点,“狗一般的人”。其实当狗,欺下而媚上,恰恰也就是郑屠的人生哲学,这个人生哲学是符合那个时代社会的需求的。

但他这副尊荣也最惹鲁达这样的人不快——我们这些兢兢业业干活的人,都不好意思那么吹牛。你凭什么当镇关西?就因为你对上会舔、对下会呲牙?就因为你没底线、没良心、没原则?就因为你最会当狗?

打,你越是谄媚,我偏越要打你!

3

最有意思的,其实是鲁达在打杀了镇关西之后反应——你看书中其他好汉,无论前面的史进也好,后来的林冲、杨志、武松、宋江也罢,在第一次吃官司后的反应,都先想怎样在体制内解决问题。

史进就说的明白:“我若寻得师父,也要那里讨个出身,求半世快乐。”

是的,别个“好汉”,哪怕杀了人放了火,依然要想方设法走回头路,重回到这套游戏规则里去博取功名。

但奇怪的是,反而是当过提辖的鲁达,对体制的态度却最决绝——打杀了镇关西之后,他几乎一刻都没有犹豫,当即“细软跑”,以后无论是上五台山当和尚还是上二龙山落草为寇。我们也再没看到这位往日的提辖官对旧时的官场生活有丝毫的怀念与留恋。

在水浒小说中,鲁达的这种决绝,几乎是独一份的。

甚至,哪怕是后来梁山“全伙受招安”,他立下了生擒了方腊大功,都不再愿接受朝廷封官,而执意要在杭州六和寺出家。

对功名断念,林冲有山神庙,武松有飞云浦,可鲁智深,又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把他对“好出身”“取功名”的向往彻底丢掉的呢?

小说里没明写。

但我想,也许就是在那个早晨,当他斜依着那条长凳,看着对面的郑屠一边按着他的无理要求给他切臊子,一边对着他,露出一脸谄媚讨好的笑。

他会轻蔑的心想:咄!这个腌臜破落户,是何等狗一样的人!只会欺辱小民百姓,对着官,却从不敢放出半个屁来。

可他转念又会再想:我又何尝不在这腌臜的官场上混迹,与此等人为伍,好不爽利啊!

他突然看厌了、呆烦了、也看透了,想通了。

于是他提起醋砵大的拳头,照着那张写满谄媚的丑脸,也照着往日的自己,一个心意的打将了过去!

平生不修善缘,只爱杀人放火。

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咦!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鲁智深是个有奇特佛缘的人,打杀镇关西,对他来说,就是结善缘、就是悟正道。

当然,我们要说,打人总是不对的,更别说鲁提辖打镇关西那三拳,理由糊涂,甚至可能还有点同僚之间的嫉妒之情掺杂在其中……

但我们还是想由衷的叫一声:

打得好!这等趋炎附势,对下呲牙,对上硬舔的腌臜货,狗一样的东西,该打。

这样的快意事,

如果是假的,我希望它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我希望它双重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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