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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走天涯——加拿大回顾当年难民的日子

每年世界难民日 (6月20日) 前夕, 此地移民专家林达敏顾问都会汇集一些关于讲述难民故事的稿作提供给媒体以便制作“世界难民日”(World Refugee Day) 特辑或专题报导 ; 今年也不例外 , 林顾问还打算亲自执笔撰写 , 问我提供稿作或资讯。

他问我当年难民岛人满之患 , 难民船强闯上岸时 , 马来西亚边防官兵有没有开枪射杀 ; 凭我亲眼目睹及所见所闻 , 从未聼过有开枪事件 , 但马来海军有把频临解体的难民船强行拉出公海导致沉船惨剧就有 , 而且粗暴对待难民。

写难民故事 , 拙作不下半百篇 , 我把其中的三十篇给他过目 , 由他去取舍。

提到“曾经”难民 , 四十五年前自己在马来西亚难民营的历历往事又浮现在眼前。(这里只能把点滴重提)

1. 赔赂上岸。
我们的船在公海被泰国海盗打劫沉船由美国油船拯救送到马来西亚 , 到马来西亚海岸时 , 美国水手要把他们船上的一箱箱啤酒和干粮搬运到马来西亚边防官员的船上, 美国油船才获准许进入马来西亚海域。 

2. 粗暴官员。
在进入难民营前 , 我们先被安置在一个荒废的篮球场上两个星期“办纸张”和“打指模”, 过着蔽天席地的生活。
这个篮球场四周有疏落的住户人家 , 我越过篱笆向当地居民要求拿走摆在路旁垃圾堆里的一个“烂瓦煲”用来煮饭吃 , 被马来西亚警卫发现 , 他们把我拉到群众面前拳打脚踢 , 并指鼻明言“这里不欢迎你们 !”围观者都是中国人 , 他们不敢发半句怨言。
两星期后我们获准离开进入保罗登加难民营 , 上岸时我们要排队等候安排 , 有一位老伯不谙马来警察说的英语而离队, 被马来官员迎面一拳 (重拳) 打去 , 可怜那老伯含涙忍痛。

3. 强硬拖船。
我在岛上曾目睹不少难民船被马来海军拒收而强硬拖出公海自生自灭 , 制造了不少沉船惨剧 , 其中已故诗人邓超文那一艘操舵员熟路自行到了印尼 ; 那几艘被拖出公海的难民船第二日又被马来官兵拖回码头准许上岸, 因为昨晚 BBC 电台新闻得知联合国刚拨款 1.7 亿给马来西亚作收容难民经费。
现在很多人才想起当年除了马来西亚收容难民外 , 还有菲律宾、泰国、印尼难民营 , 就是没有聼说过有星加坡难民营; 不排除当年星加坡海军受命不准难民船入境海域。
短短的四个月在难民营的生活 , 看尽了海外中国人尝尽“逆来顺受”的苦。

4. 入住难民营。
我们上岸时 , 岛上供难民栖身的茅寮仍未完全建造好。我们暂时睡在联合国办公室房的沙地上。由于供不应求 , 当我们得到栖身空间的分配时 , 加拿大代表团已通知我们上机的日期。
在联合国难民高委会的施压下 , 安排难民入住的“集体大营”营长才腾开空间给我们栖身 ; 安顿不到两星期 , 我们得到通知要转往吉隆坡转接站等候上机。
入住这个“集体大营”后才知道为何我们迟迟未得床位分配 , 原来是因为我们忘记了给有话事权的营长“封利是”。

5. 所见所闻。
我在岛上遇上人人都叫他做“岛主”(Chúa đảo) 的人 , 闻说他滞留在岛上将近两年, 有些东欧国家肯收领他但他不愿去 , 他一意要去美国但美国又否决他的申请。此君我不相识他, 但看他在岛上的作为 , 确有“非等闲之辈”的感觉。不知道他的背景, 也不清楚谁透过甚么渠道去接济他 ; 他独来独往 , 却有用不尽的金钱。
我们一家三口未得到床位分配时睡在沙滩联合国办公室旁 , 在我们隔邻有位老太婆 , 很少看到她移动行走 , 后来才知道她是“半瘫”, 儿孙留下她去了 , 状甚可怜 ; 进餐时有人来照料 , 间中有人来“抬”她去梳洗沐浴 , 都是这位善心“岛主”自掏腰包出重金请人照顾她。
我们不清楚这位“岛主”的来历或过去 , 传闻他当年走私而被美国否决收容。“仗义多为屠狗辈”, 这种人我在监狱里见得最多 !

6. 为孙女外婆自尽。
当年我在难民营报备时 , 第一优先想去美国 , 其次澳洲 ; 当澳洲代表团来访问时 , 我已登记来了加拿大。
一个令人流泪的现实故事发生了。当年澳洲人口阳盛阴衰 , 只收单身女性少收男性 ; 澳洲代表团访问了一家四口 (三个单身少女和一个外婆) , 结果代表团只收领三个孙女, 拒绝接纳祖母的申请。三个孙女当然舍不得丢下外婆无人照顾 , 就拒绝接受澳洲的安排 (不去澳洲)。
外婆感到内疚因为她的存在而害到三个孙女不能成行 , 当晚这位祖母就把红花油“干樽”自杀身亡了。
闻者鼻酸 , 聼者流泪。情何堪与 ? 是谁之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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