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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中时报:国殇之日,满城尽是红罂粟

In Flanders Fields

In Flanders fields the poppies blow

Between the crosses, row on row

That mark our place; and in the sky

The larks, still bravely singing, fly

Scarce heard amid the guns below.

We are the Dead. Short days ago

We lived, felt dawn, saw sunset glow,

Loved and were loved, and now we lie

In Flanders fields.

Take up our quarrel with the foe:

To you from failing hands we throw

The torch; be yours to hold it high.

If ye break faith with us who die

We shall not sleep, though poppies grow

In Flanders fields.

佛兰德斯战场

在佛兰德斯战场上,

罂粟花随风飘荡

十字架林立的墓地

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

勇敢歌唱云雀仍在天空中翱翔

枪声却不再作响

不久前,我们战死沙场

我们曾经活着,

感受过黎明和傍晚的霞光

我们曾经为人所爱,

现在我们却长眠於佛兰德斯战场

我们要继续与敌人战斗:

你从我们垂下的手中接过火炬

并把它高高举在手中

如果你背弃我们的遗愿

即使罂粟花开满了佛兰德斯,

我们也不会安息

(图片来源:路透社)

曾经的神圣之花

这就是那首被称为传世名作的诗??「佛兰德斯战场」(In Flanders Fields)。作者加拿大军医John McGrae於1915年10月8日在一张碎纸片上写下了这13行的诗句。熟悉一战史的人们都知道亚普瑞丝战役,McGrae的一位好友就在这次战役中阵亡了。这首诗就是他在好友的墓前写就的。因为它道出了千千万万战士的心声,很快就以民歌的形式在前线和後方广为流传。他自己也因此被誉为有着「枪手的眼睛、外科医生的手和诗人的灵魂」。

传说,处於法国北部和比利时西南部的佛兰德斯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好几次的浴血奋战都发生在那里。为抵抗德军的进攻,无数联军战士献出了生命,佛兰德斯血流成河。传说中,第二年的春天,罂粟花却在这片曾经?满鲜血的土地上茁壮生长起来,一望无际的罂粟花盖满了阵亡战士的坟墓。古埃及的时代,罂粟是人们心目中的「神花」,因为它对很多疼痛和疾病都有很好的疗效。然而,时过境迁,这种花大叶大的艳红色花朵已经成了人们心中的罪恶之花。提起罂粟,人们就想到鸦片、吗啡、海洛因和可卡因这些毒品。但这样一种魔鬼之花却因为这样的场景,这首诗而神圣了起来,更与纪念阵亡战士联系到了一起。

死者的灵魂游荡在佛兰德斯战场,他们为自己的牺牲遗憾,他们更担心自己被世人遗忘,而白白牺牲。但他们勿需担心,加拿大、法国、美国、英国和许多英联邦国家的人们都在胸前佩戴罂粟花,年年盛放,象徵着这些曾经的英雄也永垂不朽。最早用罂粟花来纪念阵亡战士的是美国的Moina Michael,她开始佩带罂粟花来纪念战死的战士。此外,她还出售罂粟花,把所得钱用於帮助那些伤残的退伍老兵。1920年法国妇女E. Gue rin出售手工制的罂粟花集资用於帮助第一次世界大战後儿童孤儿。不久,Field-Marshall Earl Haig,前英国司令官鼓励用出售纸罂粟花来资助退伍军人。就这样,这个传统节日沿袭下来,就是我们今天的「国殇纪念日」(Remembrance Day)。

永远的默哀时刻

每年第11个月份的第11天的11点,所有加拿大人都会停下手中的工作,默哀一分钟,表达对战争中阵亡的无名战士的敬意。这就是Remembrance Day??也是加拿大法定的公众假日。中文中有很多译法,包括「国殇纪念日」,「军人纪念日」,「停战纪念日」,「阵亡将士纪念日」等等。无论哪种译法,意义都是相同的:为了纪念那些在战争和维和行动中牺牲的加拿大将士。

历史记载,史上第一个Remembrance Day是1919年在所有英联邦国家共同举办的。那个时候,Remembrance Day还被称为是Armistice Day??停战日。「Armistice」意味着停止冲突的对抗,这个词被广泛用於描述1918年11月11日一站炮火结束之後的沉寂。

在加拿大,关於具体哪一天设为纪念日纪念阵亡士兵,历史上还有些争议。但历史学家汤普森Denis Thompson)认为,「纪念日的重点在纪念上??纪念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士兵??而不是停战。停战只是一种政治上的胜利,而与士兵却不直接相关。」加拿大最终采取了这种说法,而定11月11日为纪念日。

从1921年起,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们都会在胸前配上罂粟花,最初只是为了纪念 1918年11月11日签订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协定。6万人战死的事实使得整个国家都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要知道,此前,加拿大损失最严重的一次战争是 1899-1902年的南非战争。加拿大有267个士兵战死沙场。这次战争所造成的巨大损失让整个加拿大都为之心痛。但是,随着历史的演变,人们要缅怀的不再仅仅是一次战争中的牺牲者,还有那些在二战以及韩战中战死的军人。今天,我们还要纪念在那些海湾战争中,阿富汗军事行动中以及各项维和行动中失去生命的年轻人。

海外的牺牲战士

一战中(1914 -1918年),超过60万加国士兵自愿到海外战斗。截至2006年11月,加拿大老兵事务协会统计,还有3位一战的老兵在世。他们分别是:P. Dwight Wilson,105岁,还有同为106岁的Lloyd Clemett和John Babcock。我们不能忘记Vimy Ridge,Hill 70,Bourlon Wood,Mons,Passchendaele和Ypres,每一场战役都浸满了各国战士的鲜血。着名的Ypres战役,德国人用毒气攻击加拿大士兵。然而,他们顶住了,面对生命危险,他们仍然士气高昂,奋斗到底。一战结束时,加拿大共有69,000人阵亡,172,000人受伤。

二战 (1939-1945年),100多万加拿大人在军中服役,其中47,000多人一去便没有复返,再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乡。海陆空所有重要的战役,包括着名的诺曼底登陆,保卫香港,解放意大利等等,加拿大士兵都战斗在最前线。在打败德国希特勒的诺曼底战事中,牺牲的加军为5,021人,伤兵18,444 人。

2004年D-Day和诺曼底战争60周年,加拿大也有举行纪念活动。到2006年3月,二战老兵中还有219,761名在世,平均年龄83岁。

1950 -1953年的韩战中,朝鲜迎来了2,6791位加拿大士兵,其中516位失去了生命。2003年,加拿大纪念了韩战停战50周年,并在渥太华联合公园为阵亡战士纪念碑揭幕。纪念碑上书有阵亡战士的姓名,底座上刻着这样的墓志铭:「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加拿大勇敢的孩子们。」2006年3月,还有14,228 位韩战老兵在世,平均年龄74岁。

如今,尽管我们远离了那些战火纷飞的年代,但加拿大的士兵们仍然在为保护和平而战。据统计,目前加拿大在阿富汗有约2,500名士兵。自2002年以来,加拿大已有70多名士兵在阿富汗牺牲。

几个星期前,加拿大保守党政府宣布施政报告,提议加国驻阿富汗部队驻扎期至少延长至2011年。朝中3大反对党自由党和魁人集团要求政府按时2009年2月撤军,新民主党则要求立即撤军。10月27日,加拿大反战人士在20多个城市举行机会和示威游行,哟球加拿大政府结束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游行组织者加拿大和平联盟在一份声明中说:「加拿大人对战争已越来越厌烦,希望我们的军队可以早日安全归来。」

纪念的单纯内涵

10 月底11月初,落雨纷飞的季节里,我们常常看到老兵或是军校小兵在大街小巷义卖罂粟花。据报道,每年这成百万计的罂粟花募得的捐款都是基金筹款,目的除为纪念阵亡将士捐款外,还帮助伤残贫穷退伍军人及军眷;为老弱伤残退伍军人及家属供应廉租房屋及疗养中心;拨款购置社区医疗设备及医学研究之需;拨款支持休?中心、送餐服务、交通来往及有关服务;以及用於红罂粟花、花圈及祭祀阵亡将士等服务。

但很多中国人反对佩戴罂粟花纪念加国战士,一度关於中国人该不该带罂粟花的讨论在各大网站论坛都热闹非常。原因很简单,中国和加拿大都参加了朝鲜战争,不过是敌我双方的关系。在中国长大的人都知道,「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我们参加的是「抗美援朝战争」,而加拿大人参加的却是「助美扼朝战争」。当时的美国操纵联合国,组建了所谓的「联合国军」,加拿大也是这其中的一个国家,有一个旅加入了战斗。

有人说:「当我看到这样的中国人在我面前走过,我的心都觉得一阵刺痛。或许他们不知,或许他们不关心,或许他们想借此融入加拿大的主流社会,或许他们认为这是入乡随俗。但朋友,当你戴起胸口的这朵罂粟花去纪念在韩战死去的加国战士时,你可想到我们那几十万为中国的安危和利益而献身的志愿军们,你可曾为志愿军勇士们掉一滴眼泪?」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毕竟,所谓的Remembrance Day如今更应该从广义上去理解。它不是为了纪念某一次战争,而是为了纪念在所有血腥战斗中离世的战士们。没有哪一次战争是一个战士能够决定的,但上了战场,你没有选择,对面的人就是你的敌人,就和你处於一种你死我活的关系里。有人说,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无法体会那种单纯的对生命的渴望会指挥你做出哪些行经。

生命对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一样的,宝贵、平等。无论为了什麽,就像佛兰德斯战场中的诗句:「我们曾经活着,感受过黎明和傍晚的霞光;我们曾经为人所爱,现在我们却长眠於佛兰德斯战场。」面对这些和你我一样的生命就那样逝去,我们也大可以放下政治或是敌我的包袱,去纪念,去抚平,去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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