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说各的道理有偿警务改革陷入僵局

发布：2009年02月16日 08:02 来源：加拿大都市报作者：李海涛

发布：2009年02月16日 08:02

来源：加拿大都市报作者：李海涛

(加拿大都市报)组织过大型活动的人都有这样的经验，预算除了场租费用之外，还有聘请警察的费用。为什么警察来了还要给钱呢？警察服务不是免费的吗？《加拿大都市报》记者采访了多伦多警队有偿警务调度中心的警长瑞恩（Don Ryan）后，对有偿警务服务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多伦多警队有偿警务调度中心的警长瑞恩（Don Ryan）负责处理小区雇用警察申请，并调度分配相关勤务。对于记者的疑问，他这样解答：通常的警务活动比如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是不会收费的。但是一些大型的活动，比如需要封闭街道搞大型庆祝活动、社团在公共场所组织几百人的活动、在闹市区拍摄大型的电影、需要交通管制（如葬礼车队）等，当你到市政府递交申请的时候，市政府按照市府附例要求，一定要聘请警察来维持公共秩序。

花钱请警察有法可查

警方每天执勤警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力量都放在一个活动上，因此需要聘请休班的警察来执行这份服务性的勤务。还有一个方面的原因是，《交通法》134款第1条规定，公路上只有警察才有指挥权。没有指明警察是在执勤状态还是休班状态，只要是警察就可以。因此只要有道路交通指挥需求的活动，就需要聘请警察。参与活动的义工只能在停车场内指挥车辆，不能跑到马路上行使指挥权。

还有像街头节日庆祝等，需要暂时封路几个小时。需要警方在几个路口同时工作才能实现，连辅警都没有这个权力，活动主办方没有这个能力也无权这么做，必须由警察来做这些工作才行。

有的是租用学校的礼堂举行活动，多伦多教育局也会要求主办方聘请警察来维持治安。当然，还有市政维修管道、路灯等，也需要警察在公路上指挥交通，这都是法例要求的。

瑞恩表示，甚至一些个人的活动，诸如婚礼、葬礼等，如果需要警察到现场保护，都可以通过付费的方式来聘请警察。警察有偿服务的范围非常广泛，每天都有业务，去年多达5万次。因此想结婚的朋友，到时候雇几个警察壮壮门面也是很拉风的。但类似抗议游行等，则不是有偿勤务的服务范围。比如前一段巴勒斯坦人抗议以色列袭击的游行，派出的警察都是当班警察。

1957年开始，多伦多警队就对一些私人活动提供警务服务，这个系统在2002年以前几乎没有改变，由于执行有偿警务的人员多是一线执勤警员，而另一些警员则常年没有这份额外收入，在任务分配上显得不够平均。到了2002年，坐落在53分局楼上的有偿警务中心成立之后，提出新的工作指导方针，在有偿警务服务的分配上，对所有36个分局、单位都要公平，任何警员都有执行这种勤务的权力。目前，特警、警犭、水警等都参与有偿勤务。

2005年有偿警务中心全面接管有偿服务的事务，包括和客户沟通、接受个人警务服务申请、对全警队分配有偿勤务任务等。服务中心也会根据客户的种类，到场宾客的规格等，制定出警卫、勤务方案，确定派多少警力和什么警种参与。

聘请警察价格不菲

根据2008年公布的数字获知，2007年多伦多警队年薪超过10万的人数达到769人，这还不包括警察们休班时有偿勤务的收入。2007年多伦多警队有偿警务收入总数为2,400万，平均到5,510名警员身上，每人每年的额外收入为4,355.72元。

目前来说全国警察有偿警务的系统基本上差不多，只是在薪酬上稍有不同。警察根据级别的不同付费也不同，而且规定起薪就是3个小时。(表一)是2007年不同城市警务人员收入的统计报告，显示了不同级别警员的费用，警队有偿勤务总时间，警员总收入等，该资料摘自多伦多警政委员会1月份会议报告。

据瑞恩警长表示，这个收费标准每年都会上涨。据他透露，根据多伦多警队2009年的有偿勤务申请表显示，今年警员（所有级别）的有偿勤务收费是每小时65元（以下都是最少服务3小时）、警长73.5元、高级警长（指挥10到15人）82元、高级警长（指挥15人以上）84元。警队在收费的基础上还要加收15％的管理费。

多伦多警队关于有偿警务监管还有以下规定：当4名以上警员执行有偿警务时，需要配备一名警长或者探长监督。10名以上需要多加一名警长或者探长，或者由一名高级警长或者高级探长监督。超过15名警员需要一名高级警长或者高级探长监督。因此活动规模越大，主办方承担的费用就会越高。

多伦多警队要求参与有偿警务的警员，在不影响正常勤务的情况下才可以接受，24小时之内正常警务和有偿警务之和不能超过15.5小时，24小时之内有偿警务不得超过12小时。多伦多警队统计显示一般一次有偿警务在6个小时左右。

目前来说，警察执行有偿警务的时候经常是驾驶自己的车辆，除非任务中安排需要警车。警车（摩托）收费是每小时37.38元（也是最少3个小时），警用船只前三个小时每小时收费350.47元，之后每小时105.61元。警用自行车每次服务21.5元，警犭或者警马每次服务53.27元。使用警用设备还需要交5％的GST。

路口工地值班警务开支大

在多市政府属下的建筑工地，经常可以看到身着警服的警察身影。这就是按例聘请休班警察值班，维持交通，仅交通运输一个部门，每年的费用就在200万元以上。

多伦多市府所属的交通运输、饮用水和废水处理部门，以及多伦多公交车系统，每年都有大量建筑、维修工程的工地，也按照惯例聘请休班警察来值班。由于工地众多，因此付给警察的开支就很惊人。据交通运输部门的内部统计，2004年他们付给休班警察的费用是220万元；2005年则达到240万元。

如果把供水部门和公交车系统维修工程聘请警察的钱算进来，金额将更加巨大。有人认为警察在建筑和维修工地，几乎是无事可做，曾有市议员表示这是市府在浪费纳税人的金钱，多伦多节省开支应该从这方面入手。也有人建议修改附例和法律，让一些受过训练的人员，就像学校在路口聘请的人员那样，扶助指挥交通就行了，费用即可大幅降低。此外，美国有些城市通过聘用一般的信号旗手(flagman)来帮助维持交通，他们所需的费用比警察低得多。

警政会倡组有偿警务专门部门

2005年2月多伦多市议会建议警政委员会组建由TTC出资、其它市政部门分摊一些费用，组建一个特别警察单位专门负责有偿勤务，以满足社会活动中对警力的需求。

2006年2月，多伦多警队对此问题研究之后提出了最终方案，表示如果组建这个单位需要36名警员，由于其中牵扯很多细节问题，因此一直没有定论。

2007年，多伦多各界客户聘请警察的费用高达2,400万元，警政委员会因此提出不如利用这笔钱组建一个新的单位，聘请一批新警员（4级），完全由他们来执行有偿勤务。对此瑞恩警长表示，鉴于警务人员所获利益应该平均的前提下，有偿警务中心专门写了一份可行性报告递交警政委员会，暗含反对意见，作为最终决定的参考。

在2008年2月21日的警政会议上，委员会收到警察总长布莱尔关于《有偿执勤和特殊活动警务需求严重不足》的报告。委员会当时作出如下决议：要求警察总长对有偿勤务工作进行总结，提交以往有偿执勤的处理程序和实际操作过程。在2009年预算会议前，在现有2,400万年收入的基础上，提出需要增加警力的资金需求。

2008年9月18日的委员会议上再次讨论这一议题，提出有偿勤务的收费标准修改等问题。

多伦多警队说不

多伦多警队有偿警务中心针对这个建议，提交了一份可行性报告。(表二)是对2004年到2007年的有偿警务工作所作的一个统计：

从表中可以看出，2007年平均每天有偿勤务数为124个，每天需要休班警员188名提供服务。瑞恩表示，这个数字维持全年，而且在适合户外活动的季节，比如在5到12月之间的时候，需求量会显著增加。比如最低的二月份的有偿服务申请数为2300份左右，最高的十月份为4700份左右。

有偿警务中心依据警员的工作时间规定，估算出新单位要招聘的警察数目。他们在报告中称按照合同规定，多伦多警队警员每年的工作时间为2,080小时，因此每年还有1,453小时可以执行有偿勤务。2007年有偿警务需求总小时数为398,027，除以每个警员可用时间1,453小时，可以得出总共需要274名警员。

一名4级警员的年薪为73,657元，再加上25％的福利，得出每年需要92,071.25元。那么274名警员的编制，每年需要2520万元拨款，此外还要加上管理人员的费用。需要配备一名总长官，高级警长、警长、后勤人员等。这些人员的多少，取决于警员的分组、排班情况，管理人员的数量也会有所不同。因此仅人员费用已经超过现有2,400万元收入。

此外，光有人没警车也不行吧。以下这些活动是必须雇用警车的：葬礼车队、超大车辆、电影摄制队行进中拍摄、高级警官对活动进行检查也需要动用警车。根据警队车辆管理条例中显示，像Ford Crown Victoria这样有标志的警车，每部车价值63,000元，没有标志的警车较便宜一些为40,000元。这近300人的队伍，购置车辆的费用也不可小看。

而警员为了响应紧急呼叫，在有偿勤务的时候自然也需要携带通讯装备。现有的对讲机每套大约8,000元左右，一套充电系统（可同时给6块电池充电）价值1,100元，组建有偿警务服务队需要100套对讲机，价值818,700元（100个对讲机，17套充电器）。

从人员培训上来看，目前多伦多警队有5,510名警察，60％警衔是警员（警长以下）。安河警察学院每年有三期培训班，分别在一月、五月和九月，每个班350名学员。到2008年12月31日，多伦多警队有718人符合退休，但是其中多少人什么时候选择退休离去，都是一个不确定的数字。目前，每年招收300名新警员来维持警力的数量，但是新警员并非来了就可以符合有偿警务的，组建有偿警务组的警员至少需要2年或者更长时间的培训才可以胜任。因为一个合格的警员需要在安河警校培训12周，然后在多伦多警校培训5周。毕业之后被派到固定的岗位，开始警察生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下子接触那么多新知识，需要较长的真实工作环境下熟练运用所学的知识，才算是一个真正的警察。如果新警察直就去执行大型活动的警卫工作，根本没有机会去锻炼和丰富自身经验，一旦出了事故，这对他们以后的职业生涯会有很严重的影响，对公众也不负责任。

因此，多伦多警队认为组建一支专门负责有偿警务的队伍，无论从省钱角度还是从人员角度都不合理。存在很多财政和后勤方面的问题，有些甚至需要修改现有条例。况且有偿警务对现有警员在休假期的提供额外收入，的确有很大吸引力。如果减少有偿勤务，不但降低士气，也会减少多伦多警队在招募时的号召力。至此，改革有偿警务服务的设想陷于停滞不前的局面。

（表一）

城市警员警长每年小时警队管理费警员总收入

Toronto $60.00 $70.50 398,027 Yes (15％) $24.0M

Peel $56.00 $63.00 79,409 Yes (15％) $4.4M

Montreal $71.00 $71.00 N/A No $2.3M

Calgary $87.00 $107.00 25,655 No $2.2M

Vancouver $50.56－$72.22 $72.22 18,386 Yes (15％) $1.3M

Durham $53.00 $60.00 11,716 Yes (20％) $851,000

London $52.67 $61.50 11,500 Yes (10％) $600,000

Barrie $54.00 $59.00 3,666 Yes (15％) $195,851

(表二)

年份 2004 2005 2006 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