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口述:出于同情我恋上了60岁老人
采写:记者谭莹 倾诉人:玉容 女 42岁 销售人员 倾诉时间:5月26日 倾诉地点:东山大道某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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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她与一个大自己23岁的男人走到了一起。从此,两个孤苦无依的人在彼此身上寻找慰藉。谁知半年后,男方被查出身患癌症,出于责任和同情,她没有将对方遗弃,为了让其安心,还与他拿了结婚证。但她万万没有料到,男方病危后,竟执意要与她离婚,而离婚的理由竟是要把死后得到的抚恤金留给自己的孩子……
做梦也未想过,我会找个大自己23岁的男人
1999年,我做生意亏了,把多年积攒的老底赔了个精光。让人心寒的是,我得意时曾帮助过的亲友此时一个都不露面了,就连我的亲生父母也不肯向我伸出援手。而丈夫是完全指望不上的,他常年患病,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见我穷得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婆家也以 “我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为由,提出了离婚。虽然如今距离此事已有10年,但每当回忆起当时的凄惨境地,我总忍不住泪流满面。
实在没辙了,我只得只身南下,到沿海城市谋碗饭吃。还算是幸运,我到那里不久就结识了一位大姐,她资助我开了一家店,让我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之后,我一边开店一边处理以前的债务关系,之前在宜昌做生意时,有不少人还欠我的钱,我必须想法子讨回来。可由于本人离得太远,我只得把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了宜昌的一位律师,请他帮忙追讨欠款。这个人就是萧风,一个比我年长23岁的男人。初相识时,我做梦也未曾想过:有一天,我竟会和他走到一起。
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萧风把我的经历打听得一清二楚。如此一来,家庭生活也不太幸福的他竟找到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当他把欠款要到手后,通知我去拿,我回去后,他反复说着“你是个苦命的女人,我很想给你一点安慰”之类的话。我没理,兀自在一家旅馆歇下了,他竟在旅馆大厅里守了我一夜。也许,他是真的对我动了心吧。
这件事完结后,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直到2003年夏天,萧风忽然来到我工作的城市。想到他曾帮我讨债,于我有恩,我热情款待了他。不料饭后他竟像个孩子一样向我哭诉,说他已经离婚了,是净身出户的,现在已没有地方可去。他接着哀求:“玉容,如果你不嫌弃,就让我留下来给你做个伴吧。我们都是苦命人,在一起彼此能有个安慰、依靠。”
一方面是出于对萧风的同情;一方面是我心中实在太苦,的确需要一个能够知冷知热的人。稍微迟疑了一下后,我竟答应了。就这样,在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我和这个大自己23岁的男人走到了一起。
5年不离不弃,我自认对这段感情用尽全力
仔细回忆,我和萧风虽然年龄悬殊很大,但爱情依然存在。他保养得当,虽然当时已有60岁,看起来却很年轻。而且是个极有风度、极儒雅的人,相处久了,我越来越被他吸引。他在那个城市住了半年,我心甘情愿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给他买这买那,还都捡最贵、最好的买。连他自己都说:“我活了60年,除了我妈之外,还没有哪个女人对我这么好过。”而我也在萧风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记得有一次我店里资金周转困难,他主动给了我3500元钱。这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人给我钱用,那份感激和感动无法用言语表达,惟有对他更好。
只可惜,温暖而幸福的日子只持续了半年。2003年底,萧风感觉身体不适,回宜昌一查,竟是癌症。我得知消息后,又急又伤心,匆忙安排好店里的工作后赶了回来。
可回来后才发觉自己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萧风的亲友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见我成天守在他病床前,都觉得奇怪。无奈,我向他最好的朋友吐露了实情,对方大吃一惊,竟说:“他告诉我们是去一个朋友的公司当助理了,从来没说过和你的事情。”听了这话,我有些生气,但很快就释然了,还为他开脱说:“离婚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他又到了这个年纪,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更不好意思公开了。”
那次,我在宜昌呆了58天,直到萧风做完手术,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返回工作地点。之后,每隔三四个月就到宜昌一次,每次回来多则呆一个多月,少则也有十来天。有要好的朋友曾劝我别这么频繁地来回折腾,说把挣的钱都花在路上不划算,可我认为:此时的萧风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我的陪伴、照顾,虽然不能时时守在身边,但经常回宜昌看看他,对他也是一种鼓励和安慰。
每次回宜昌,我都尽心尽力地照顾萧风,好弥补平时不在他身边的亏欠。他出院后无家可归,只得住在一间租来的简陋房子里。见屋内没有厕所,没有电器,我回来后赶紧请人在房间内改造了一个洗手间,买来热水器、空调,尽可能让他生活得舒适一些。他做了肛门改道手术后,排泄物经常自行从瘘口里掉出来,把衣服、被褥弄得很脏,我每次回宜昌都要进行大扫除、大清洗。还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怕他难堪,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没有回宜昌的日子,我们就频繁地打电话,几乎每天不少于三个小时的通话时间,且都是我打给他的。有时候他心情不好,我就在电话里陪他聊天,一聊就是大半夜。得知他身体不舒服,我就一会儿一个电话问候,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几年下来,我的电话费十分惊人,萧风曾替我算过账,说:“这些年,你至少有三四万的钱是给我打了电话。”
但我从来不计较这些付出,我只是觉得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应该彼此珍惜。2005年11月,萧风的病再次复发,在这当口,他提出要和我结婚,说不想闭眼的时候还是孑然一人,连个家都没有。一句话让我心酸不已,连忙答应了。几天后,我俩去领了结婚证,成了合法夫妻。
那以后,我对萧风越发尽心,虽然没有像其他夫妻一样时刻呆在一起,但我自认为,我对他是掏了心窝子的,对这段感情是倾尽了全力的。
他弥留之际提出离婚,只为把抚恤金留给女儿
在经历了几次手术、几番放化疗后,萧风的身体还是无可逆转地变得衰弱。2007年,他不慎扭了脚,生活变得无法自理,一个劲催我把店盘了回来照顾他。因为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买主,我只得先给他请了个保姆。几个月后,我终于把店转了出去,回到宜昌打算全心全意照顾他时,脚伤已经好转的他却又改了主意。他担心我把店转了后,将来生活无依,觉得我还是出去工作比较好。
我相信,萧风提出这个建议完全是为了我好。记得那些年里,他不止一次叹息过:“我得意的时候不认识你,你一点好处也没从我身上捞着;认识你的时候我已是又老又病,就算有心想帮你也没这个力了。把你拖累了几年,实在对不起。”于是,我去了那个沿海城市,找了份工作干起来。
不料这次分离竟让我们从此变得犹如陌路。2008年春节期间,南方遭遇了特大冰雪灾害,交通受阻,我想尽办法也没能如愿回宜昌陪萧风过年。这也是我们相识5年多来第一次没有在一起过年。我不知道那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春节过后,他就打电话向我提出了离婚。这对我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萧风为何要这么做。追问理由,他却不肯说。想到多年来的付出竟换来这么一个结局,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之后,我赶回了宜昌,通过萧风的朋友才了解到了真相,原来他逝世后会有一笔抚恤金,他想把这笔钱留给家境比较困难的小女儿。所以,他要跟我离婚,让我不具备得到这笔钱的资格。听完他朋友的话,我完全崩溃了,并不是为了这笔钱,而是为了自己全心付出5年却并没有得到他的真心相待。之后,我很想当面告诉萧风,我和他在一起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图他什么,我只是为了那份心、那份情,他大可不必这样防着我。可惜,竟没机会了,他已经回到前妻身边,病情也日益加重,一直由他前妻照顾,我根本不能与他见面。
之后,由于我拒不离婚,竟然被起诉了,只是我不敢确定究竟是萧风起诉我的还是他的家人代理的。2008年盛夏的一天,由他的子女代理出庭,我们这段婚姻不得不划上了句号。再过了几天,他离开了人世。留下满腹委屈、不甘的我,连想找他质问都没机会。
我几乎被这件事情击垮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振作,直到现在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如今,回忆和萧风的那段感情,我真不知该做何评价。就恍若做了一场梦,梦里有欢喜有悲伤,只是梦醒后那种怅然若失的悲伤却再也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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