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水患与南方冰灾人祸因素如出一辙

洪水泛滥，死亡的讯息不断传来：甘肃甘南州舟曲县强降雨，泥石流冲进县城，并截断河流形成堰塞湖，至少已有337遇难，1148人失踪（8月10日数据）。吉林洪灾，目前已有151人死亡失踪（8月8日数据）。

西北方面，一向是缺水的，对抗自然灾害的工作，一直都是抗旱。没想到，今年气候异常，暴雨频繁降在西北部，这让西北不少地方政府措手不及。

这让我想起前年的南方冰灾，南方多个城市，几乎瘫痪。东北等省份，每年冬天都是零下一二十度甚至更冷，没有发生城市瘫痪的事情，死人的消息也很少。同样是在中国，南方几个省份偶尔零下七八上十度，持续个上十天，那些个“国家卫生城”、“国家旅游城”一个个就成了孤城和死城。

相较之下，南方的低温肯定比不上北方冬天的低温，人家北方城市天天低温却应付自如，这说明，在气温降到零下几十度时，并不是一定会导致城市陷入瘫痪的，也说明现在的科技水平和人力完全有能力抵御低温灾害。

今年的暴雨，南方下得肯定比北方多，抗洪的形势，南方也必然比北方严峻。比如武汉，在长江、汉江两大江洪峰的夹击之下，一度传出要开闸分洪保武汉的消息，但在多年的防洪准备和历年沿线的高度戒备之下，洪峰安全通过。

虽然也有南方城市被淹，但是那洪水确实是太大了，南方大江大河又多，出现这种情形也难免，但是南方城市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显然丰富多了，县城也有被淹的，但死亡失踪人数并没有像北方那样那么多。

现在的怪局是，南方天天防洪，洪水一年比一年多，但南方因洪水而死的人却并不多，但偶尔低温几天，城市就瘫痪了。北方年年低温，民生大致稳定，偶尔下点暴雨，城市就淹了，老百姓动辄死亡上百人。

南方冰灾之后，其实也有反思，如电网没有按照北方的抗冻标准建设等。可惜，这个反思并未引起更大面积的重视，很多相通领域的防范建设并未相应加强，正如北方的防洪。这说明，我们对气候的认识还如过去一样传统和保守，而这种传统和保守还将让更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5月底，国家气候中心主任肖子牛曾判断，未来全球极端天气会越来越频繁。在这种大的气候环境下，我们不能不担心，南北的气候极有可能出现更多的异常，甚至可能出现南方变成北方、北方变成南方的反常气候。而如果我们的城市、乡村水利建设还停留在传统的南北地域特征思维里，南方无法抵御低温、北方应付不了大涝的情况只怕还会频发发生。

有些地方，为了创建国家卫生城市，投入数千万上亿，都是弄些表面文章，好让卫生部的专家组能看到一个整洁、漂亮的城市。可是，大水一来、低温一到，这些漂亮的表面文章既不防洪更不防冻。如果这些城市能拿出创卫投入的一半用于预防洪水低温等灾害，恐怕今天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2008年地震后，舟曲县县长迭目江腾曾介绍，当地特殊的地质状况已经在上世纪８０年代断定为泥石流易爆发区，最佳的决策是居民搬迁。当地政府决定以土地置换的方式，将处于危险边坡的村庄迁走，仅此一项，就需要数千万元的安置费用，再加上倒塌危房群众的房屋重建数亿元，舟曲无法承担。

如果甘肃省早意识到会有今日这场悲剧，移民搬迁工程早就应该开始。

显然，我们不是没有能力预防抵御这些天灾，仅仅因为我们认为这些过去一直都只发生在南方的水灾不会发生在北方而准备不足，枉死了不少民众。在我们有能力应付恶劣气候时，还死了这么多人、毁了这么多村庄和城市，这是典型的人祸。而这人祸，相当程度源于我们没有跳出对气候的传统思维和呆板认识，也因为官员对民生的漠视。

此次的北方水患，再次迫使我们不得不清醒地认识到，南方各地都应该预备好迎战低温天气，而北方也自然不能以为洪灾永远只属于南方。未雨绸缪，北方防洪、南方防低温，现在还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