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舆论:中国官方写作组的前世今生
写作组:曾经一篇雄文动天下
——用写作组来“正本清源”,是中国政治中的一种独特形式
20世纪70年代,写作组在中国大陆曾经领导舆论。影响最大的是以“梁效”为主要笔名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大批判组和曾用“罗思鼎”等笔名的上海市委写作组。其次还有以“初澜”为笔名的文化部写作组、以“唐晓文”为笔名的中央党校写作组、以“洪广思”为笔名的北京市委写作组等。当时的中国,普遍实行政治学习的制度,一般每周学习至少半天,而学习的主要内容,就是“两报一刊”的重要文章。写作组在当时中国人的政治生活中具有极为重要的影响。
写作组盛于文革,却并非始于文革
20世纪五六十年代,随着经济上“大跃进”的开始,文艺的“大跃进”也被提出,运动中提出“集体创作”与“领导出思想、群众出生活、作家出技巧”的所谓“三结合”创作法。随着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论争和分歧,中共起草和发表“反修”文章,特别是“九评苏共”的发表,让人们对集体写作班子的力量刮目相看。写作班子多为中央领导机构临时筹集,无固定人员。
文革写作组:运动的鼓手与号角
到了文革,写作组就成了发动“文革”的鼓手与号角。一些知名的写作组以后几乎成了常设机构,他们经常或偶尔采用的笔名不断地见于报端。遇有重大事件,必有写作组“指导性”的文章出现,写作组成了中央文革小组及相应组织的代言人。直到“文革”后期,所谓“批林批孔”、“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仍是通过写作组写文章,引导批判指向,传达“最高指示”。
北有“梁效”、南有“罗思鼎”
梁效,即“两校”的谐音,是文革时期批林批孔运动中,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大批判组的主要笔名。“罗思鼎”,谐音“螺丝钉”,是文革期间上海市委写作组的主要笔名。梁效名义上是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的“大批判组”,实际是毛泽东借助于江青组织起来的御用写作班子。而罗思鼎则是张春桥、姚文元直接控制的写作班子。梁效和罗思鼎这两个写作组是文革中声势最大的两个写作班子,形成了“北有梁效、南有罗思鼎”的格局。
写作组的化名,透露着隐秘的信息
写作组的文章,通常以化名出现,取其谐音的居多,也有一些不取谐音而取某种含义的。除了最最著名的“梁效”和“罗思鼎”,还有下面这些:
写作组的政治影响力巨大
在当时,写作组的政治影响力非常之大,比如初澜一篇批判晋剧《三上桃峰》的文章,将“桃峰”与王光美下乡蹲点的“桃园经验”联系在一起,给这出戏扣上了“为刘少奇鸣冤叫屈”的大帽子。这使数以千百计的官员挨了整,下了台,有的还被关起来隔离审查,山西省委的领导机构也因此改组。
组织严密纪律严格,“写作”范围无所不包
以“梁效”、“罗思鼎”为代表的写作组,在组织纪律性方面,要求甚为严格。编什么材料,写什么文章都是保密的,在没有公开发表前,不能向外人透露,甚至也不能向组内与此事无关人员谈及。写作组成员不得随便请假,不得向外面(包括自己家人)透露工作内容。写作文体也多样,政论、史论、杂文、教材……
写作组还是写作组,但人已不是旧时人
——“郑青原”的作用正受到新鲜世界的冲击
写作组履行的是特殊的政治斗争功能,特别是在意识形态领域。将文科知识分子编入写作组,服务于政权开展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意图,是文革时期的一种执政方式。这种方式在过去的一段年代里,确实引导了舆论、塑造了人们的世界观。但如今时代已变,虽然写作组还存在着,但人们更新自己世界观的方式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单一了。
丰富人头脑的,不再只有“郑青原”
时代巨变,沧海桑田。从自我封闭的文革十年走出,中国人才知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含义。在阶级斗争的封闭年代,党报文章、领袖语录塑造了人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如今国门已开,普通人能够用自己的知觉去感触世界,来自新鲜世界的资讯每天都会向人们涌来,人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不断更新,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判断力,来选择他们认为真正好的事物
若想改革,不如多听听民众怎么说
普通人的见识多了,更加知道自己的需求,便有了自己的呼声。所以,无论是政治体制改革,还是收入分配等其他改革,民众的呼声才应该是正确的方向。同样的现象,在政府眼中和民众眼中,可能得出不同的结论(例如拆迁);同样的事实,政府的看法和人民的看法也可能差异很大(例如GDP)。所以,若真想改革,不如多听听民众怎么说,多了解一下民众的切身体会。
人非旧时人,已慢慢走出那种影响
过去,“郑青原”告诉人们怎么做、做什么、怎么走,朝什么方向走,那时候,人们缺少选择,“郑青原”绝大多数时候代替了普通人的决定。如今,“郑青原”依然在告诉人们怎么做、做什么、怎么走、朝什么方向走,但世界观不再单一、眼界不再狭隘的人们在经过自我感触和比较之后,已经可以自我做出决定。选择和决定的权利,正在渐渐转移到在每一个普通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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