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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锦涛任期的最后岁月,无过即是功?

旅美学者张信认爲:胡锦涛开始考虑自己政治遗产,冒险是不值得的,万一出现无法想像的问题,将影响到自己的历史定位,稳稳当当把权力交出去就行

“我想胡锦涛在任期的最后时期不会有什麽作为。”美国印地安那大学东亚研究中心历史学副教授张信在接受《明镜》专访时说。虽然胡锦涛在下台前料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但在他领导下的中国,正朝着更开放、国际地位更加提升的方向前进,胡锦涛所提的“和谐社会”也让中国社会得以养精蓄锐、持续发展,这些特点都将在胡锦涛的剩下任期中延续下去。

张信为美国印地安那大学东亚研究中心历史学副教授、副院士以及芝加哥大学东亚研究中心副院士,研究中国现代史、亚洲史、世界史。获美国学术团体理事会、蒋经国国际学术交流基金及中国文化基金。撰有《现代中国的社会转型:河南的状况与地方精英,1900-1937》一书与大量学术论文。

胡锦涛即将在2012年的十八大后,交棒给下一代领导人。目前普遍认为,中国领导人上任之初地位尚不稳固,因此不会出现大动作,但任期将尽时为求平安过渡,也不会做出改变。张信同样这样的说法,他对《明镜》分析,不做出改变有几个好处:首先,不会把船弄翻,第二,不会让自己的历史地位承受风险。

“在胡锦涛开始考虑自己政治遗产的情况下,冒险是不值得的,万一出现无法想像的问题,将影响到自己的历史定位,稳稳当当把权力交出去就行,因此我想胡锦涛在任期的最后时期也不会有什麽样的作为。”

张信对《明镜》指出,自从邓小平把职务交给江泽民后,中国领导人已经产生新的接班人传统,但这样的转换造成了几个结果:第一,产生中国比较民主的假象,第二,让外界以为中国也有政权更替;实际上,领导人换了,但总的政治方向并没有改变。

虽然政权体制上的民主只是假象,但其他不会动摇到政体根本的部分,则展现出实质的民主。张信解释,民主对中国人来说是个外来的东西,是种非常欧洲化的文化,这种文化随后传到美国;由于美国经济与政治上的强大,使得美国有足够的影响力在世界上推广民主意识,其影响范围包括中国。

然而,中国社会有自己的传统,这样的传统很大程度上是反民主的,中国历史上有民主思想,却没有民主传统,中国要接纳民主,就必须与自己的传统做斗争。但张信认为,即使如此,中国也应改变,应该走向民主。“自从法国开始强调以民为主的思想后,民主已经成为一种不可推翻的世界潮流,世界各国多少都朝这个方向走,中国也意识到这点。”

张信对《明镜》表示,虽然中国目前的接班人制度与真正民主之间还有根本上的差别,但在其他方面,为了给世界一种开明的形象,中国实际上正在走民主这条路。

“中国政府在各方面已经比以前开放得多,89年民运时,由于中国政府镇压学生,表面上看,社会对民主的诉求到了顶点、全盘西方化将停止,但实际上,虽然中国政府一方面持续压制任何对于民主的诉求,另一方面自己又悄悄地不断改变,因为他们感到自己不得不转型。”

张信强调,中国政府所进行的最大转型以及全盘西方化,是在89年以后出现的,从上到下,包括婚姻法、民事诉讼、商业往来、电视节目都可看出端倪,因此民主在中国并未停止,直到现在,中国都还在走向一个比较开放的社会。

若要谈到政权上的改革与开放,张信对《明镜》说,江泽民当初没做,胡锦涛到下台前不会做,到了习近平,估计也不会做。“中国政府可以在经济上非常开放,但政治开放却很难,原因有几点:第一,他们不习惯政治开放的运作方式,他们把政治开放看做失去权力,把老百姓对政府批评的权力,看成是自己丢弃的权力。”

“第二点,他们不相信别人,他们认为政权在他们手上才能把事情办好。第三,如果要问这个政权现在所代表的是什麽?我觉得很大一部分是政治集团利益。中国共产党已经形成一个政治利益集团,不单单是亲属、钱等等的利益,还有很重要的一个东西:权力。很多时候,权力比钱更重要,所以中国共产党千方百计要保护自己的利益,也不会随便把这样的利益交给别人。”

不过,民间推动政治改革的力量没有停过,最近的运动便是“中国茉莉花行动”,这项行动有可能成为胡锦涛最后任期内的棘手问题。张信对《明镜》指出,发生在中东的茉莉花革命对中国来说是很大的刺激,虽然官方管制严厉,但中国社会裡仍到处都在提,老百姓处于一种“什麽都知道”的状态。

“中国茉莉花行动”初期以轻鬆、和平的方式进行,每周日在各大中小城市的广场散步、微笑、聊天,将之当成“热身运动”, 等待和选择适当的日子大规模集会。由于最终目标是大规模集会,因此张信指出,胡锦涛在最后的任期面临了考验,在他把棒子交给习近平的时候,可能正好是中国茉莉花行动进行到最后阶段的时候。“我猜想,胡锦涛觉得要是有问题,也要等习近平接棒了再有问题才好。”

在胡锦涛领导下,虽然政治民主这一项没有太大的发展,但在经济上则跨出大步。张信对《明镜》表示,中国现在最大的目标,表向上看是单单发展经济,但中国真正的目的不止于此。“发展经济只是基本,中国还希望经济发展后,能让国际地位也跟着提升。中国几千年来把政治大国当成一种理想,这与中国讲的‘统一’是联结在一起的,中国政府很少问自己:为什麽要统一,但总认为统一是千秋大业。他们也知道,必须有强大的基础才能统一、成为政治大国。”

而在中国朝大国目标迈进时,国际上正好出现一个契机,那便是在全球化的过程中,美国正好处于下降时期。张信指出,全球化的一个有趣现象,同时也是个头疼的问题,就是本来国际上所发生的事,很多是一对一,例如一个国家对一个国家、一个共同体对一个共同体,但进入国际化的局面后,所有游戏规则都改变了,不再是一对一,你不知道到底是在跟谁竞争,而且最后的赢家还不得而知。

张信对《明镜》表示,目前来说,中国、印度、拉丁美洲国家是赢家,但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知道,因此中国国家领导人相当注重如何把握、利用现在契机的问题,如此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在世界取得政治地位,也因此强调经济发展。

除了提出“发展是硬道理”外,胡锦涛也强调“和谐社会”。有评论称,胡锦涛深知邓小平用枪炮建立的政治平静期已过去,但任何突破性的行为,只可能得罪複杂的官僚阶层、引爆积累的矛盾,因此提出“和谐社会”的概念。张信认为,胡锦涛的“和谐社会”较多从中国的社会情况出发,希望给社会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自从共产党当政以来,中国一直提倡的是阶级斗争。马克思提出共产主义,在理论中强调的不是阶级斗争,而是历史必然性,如果马克思理论对人类社会有什麽贡献的话,就是依据欧洲的历史,提出人类社会发展的假设,这个假设不完全准确,但作为假设存在有其意义:人类就是通过不断修正假设来瞭解社会。”

“之后,列宁在马克思的假设中加入阶级斗争的概念,变成一种行为准则。到了斯大林时,则演变为“如果不能自然走向共产主义,就应该通过阶级斗争的手段造一个共产主义”,使得整个社会变成以破坏、压制、消灭为主,走向一个对抗性的局面,到了邓小平时期仍是如此。江泽民时期,这种情况好一些,胡锦涛上台后,感到社会有休养生息的必要,因为从前的中国社会都是在休养生息后才获得稳定发展的机会。“虽然不见得是一个很大的作为或突破,但提出‘和谐社会’仍可说是胡锦涛的一种贡献。”

张信表示,相对于江泽民提出“三个代表”,虽然也不是一个创新的理论,但能从一个中国领导人的嘴裡说出一些尝试性的概念,并让中共和政府当作普遍公理来接受,仍是很大的贡献,“至于胡锦涛的贡献,就是没有做特别大的事情,但也没有犯什麽错误。”

在胡锦涛下台前,提升国际地位与“和谐社会”的理念都将延续,而另一项胡锦涛能做的,张信认为,就是交出军委主席的棒子。“如果胡锦涛要退下来的话,应该所有一起退,十八大后,他不应该再任军委主席。邓小平让位给江泽民,与江泽民让位给胡锦涛有很大的差别,邓小平是虚退实不退,江泽民是实退,因为江泽民开了先例,所以胡锦涛估计也会实退。”

张信对《明镜》说,如今的中国政府是个相对弱的政府,这种情况反而在经济发展上有利。“一个国家越是发展成一个弱政府、没有一个强权人士,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也越容易,现在的中国更需要一个弱政府,否则对中国经济发展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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