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来留下民气市场反弹 中央深忌惮

薄熙来被正式立案调查，左派公共论坛似乎噤若寒蝉。或许不是左派选择低调噤声。因为事实上自3月中以后，左派主要公共论坛若非暂遭关闭，即是受到严密管控，仅有零散不平之鸣在论坛微博上挣扎。可见互联网社群可能汇聚的反弹意见，仍然深受中央忌惮。

欠缺健全传媒与选举制度的「民意市场」，讯息却日渐畅达的社会环境下，「民气市场」虽不成官场起落关键，但已是条件之一。许多中共官员深谙此道，于是透过亲民政策、微博互动等方式，各自向特定民气市场投其所好。薄熙来所吸引的，便是左倾的民气市场。尽管薄熙来失了势，但这股蕴涵斗争性质的可观民气依然蛰伏，试图以其他手段宣洩，或留待地方上其他野心分子的操作。无论如何，都是政治社会稳定的隐忧。

温家宝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因而强调文革危机尚未尽除。只是在下一波动盪前，有效阻绝暗潮扩张委实不易，且强压终究适得其反，更可能殃及有助于改革的理性热情，因而必须采取疏导的方式。目前看来，法治基础上的基层自治监督，包括能人选举及政策审议，乃至公民社会的松绑，都是可能的疏导思路。

当然，改革必须循序渐进，但至少当下就必须拓展具体方案，姑且不论自由民主价值，单论权威渐减的中央领导在日渐剧烈的各种政治社会对立下，面对亟待疏导的民气市场，如何避免其郁积成为更大潮流而为野心家所用，已是刻不容缓的历史责任。

而在开展思路过程中，国民党在台湾地方自治的经验，或许能提供一些启发。无论正面或负面事例，在两岸学界乃至地方政府互动中，一向就有研讨的兴趣与价值。至于民进党在淡化独立色彩后，也许有机会扮演更具创意的角色──作为以各方结盟、乡村包围城市发迹的反对力量，曾经具有的普世理想与社会正义性格，某种程度上较国民党更亲近早期左派情怀，而那是当今大陆不少弱势阶层所嚮慕的。

倘能在民族主义对立态势的缓解下，和部分大陆温和左倾人士开启纯粹社会政策理念意义上的对话，或能为不稳定因素的理性疏导带来一些触发。这不仅有助民进党以另种方式务实重建自我想像，引导大陆左派民气市场理性面对实际社会问题，减低中共激进化甚至依赖民族主义转移内部矛盾的概率，对两岸和平亦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