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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言堂:回忆六四--两次握手方励之

八十年代的回忆,有点遥远,也抵挡不住时光的冲洗。许多年轻时代的热血沸腾早已淡漠平静于脑海深处,模糊不清。

无论岁月的如何无情,却总有几丝零碎旧絮时不时的会泛起。有些旧事的回忆,总是环绕在每年纪念6.4的情节里。

大约是因为方励之教授4月6日的去世,今年6.4的怀旧好似总有方教授的身影。泯泯之中,这46和64不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方教授是八十年代初,我还在复旦生物系读书的时候。不务正业的我,总是被文科方面的学术活动所吸引。那个时候校园比较开放,同学们思想也十分活跃。不少学子开始追逐多元思维,怀疑马列正统的说教。

记得有一年,复旦物理系的卢鹤绂教授和哲学系的胡曲圆教授合办过一个自然科学与哲学的讲座。那天的Keynote speaker是方励之教授。依稀记得是卢教授做的主持,地点是当年新落成的第三教学楼3108大教室。那些时候与方教授同时代的复旦常客还有温元凯教授,一样的鼓吹改革与民主的理念。

那天,还不到五十岁的方教授在讲座上狂侃与讥讽当年的理论权威人士胡乔木。方教授也把当时甚嚣尘上的人体特异功能调侃了一番。他讲的主题好象是说哲学指导不了自然科学的发展,特别是马列主义的辩证哲学思想。哲学系的一位教马列主义哲学的老师当时就起立发难,气氛相当紧张。

这场讲座之后,我和文科的一群同学留了下来和方教授座谈。那是我第一次与他握手。大概是小规模的气氛,方教授谈笑更是轻松自如。现在我还记得他的一些在当时看来是极端前卫的言语(大意如下,原话可能有异):

马列主义就象一件穿破了的棉袄,不合身了就应该扔了。
哲学不是指导科学的,是为科学而服务的。
同学们应该积极争取入党,只有你们加入了,共产党才会因为你们而改变。等等。

1986年的12月,我移民出国的几个月后,在NBC的晚间新闻上再次看到了方教授的头像。那是主播Tom Brokow在报道上海86年冬天的一场学运。起因是声援中国科大学生力推方励之、温元凯为人大代表,反对官方指定的人大代表候选人。这场学潮,换来的却是胡耀邦的下台。

岁月蹉跺,我再次和方教授握手是在1991年的多伦多。方教授那时刚刚经英伦后抵达美国Arizona。那年我在的多伦多大学授予他Doctor of Science荣誉学位。方教授在多大Newman College礼堂作了一个物理学方面的演讲,十分低调。不记得他有谈及中国的时政,也没了十年前的激昂与睿智。更是不见了上次他在复旦演讲时独有的犀利。

多大演讲之后的那晚,港加联Hongkong Link的一群朋友做东设宴招待方教授来多伦多领取荣誉学位。在一间位于180号Dundas St. West二楼的一家中餐厅里,我第二次与方教授握手。这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至今,我还记得他那天的面容和那刻满了沧桑的眼角纹。他的眼镜玻璃片折射出的仿佛是岁月的沉淀。

席间,也或是听众不同了,方教授又是与当年在复旦时一样,乐观、幽默,依然的一样健谈。

那天的谈话细节已经模糊,方教授的话难以复原。不过,我倒是记得他有自认过自己不是政治领袖,坦承过无力引领当年的民主运动。但是他承诺会积极而低调的在外围参与民主运动的推进。

对于晚饭在座的我们几个医学院和法学院的年青人,方教授一直叮嘱创立自己的事业才是立身之本。同时,他也谈及希望我们这些早已扎根海外的青年要继续关心中国、关心中国的人权状态。

8964过去23年了。当年的学子,如今都已华发早生年近半百。大伙的记忆也已开始被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水。但是,人生的足迹却总是有忘却不了的那么几步,总会时不时的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我们勿忘过去,勿忘6.4。

与方教授的那两次握手就是属于这一类永远无法忘记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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