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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死亡谁做主?趁自己清醒做出决定

昨天偶然在网上看到柴静主持的节目:你的死亡谁做主。中国人终于开始谈论这个话题了。

每个人最终都要拥抱死亡,但怎样去拥抱它,可是大相径庭, 而且拥抱完了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讲述经过;分享感觉;现身说法。死亡是一条不归路,令人恐惧,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人们都不愿去谈论它,好像它从来不存在一样;又或者从不做任何准备,好像它永远不会到来一样。

但每个人心里都知道,它会来,它一定会来!

在中国,我从15岁上医学院开始,就近距离地和它打交道,就像上战场的人,要存活下去,只能麻木自己的心,麻木到一个地步:我们几个实习医生,可以坐在刚死去的病人身边匆匆忙忙扒二口饭, 把碗一放,就把尸体抬到太平间。

害怕吗?没有想过,看惯了家属的呼天抢地,也见过被家人因无钱抛弃的病人,感觉很淡漠。

在加拿大,作为呼吸治疗师,我们主要的工作是抢救病人,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病人的呼吸道通畅:气管插管!

但奇怪的是,我对死亡麻木、迟钝的心开始慢慢有感觉了。

这里,死亡是有选择的:你是选择全力抢救(Full Code)还是有选择性地抢救(可以插管,但不电击等)或者是不抢救(DNR, Do Not Resuscitate)。病人在清醒的时候可以做决定,签署Living Will (生前遗嘱)或者委托家人、朋友为他做决定。

接触每个病人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询问护士病人的愿意,即Code status。 如果发生紧急、危重情况时,知道如何应对。

按我们的思维,如果病人需要抢救,我们尽力就是了!不,你如果违反了病人的愿意,抢救了不该抢救的病人,可能会惹上麻烦。

这儿的病人以老年人为主。有段时间,我同时在北面和南面的二个医院工作,北面的医院,大部分老年病人会选择DNR; 而南面的病人,以印巴、中东和中国人为主,基本上都是选择“好死不如赖活着”,即Full Code。记得有一位来自阿富汗的老妇人,在ICU病房住了5年之久。她患有慢性重度肺病,气管切开,白天可以吃饭、看电视,晚上连上呼吸机,每天近2000加元的费用,还有一个40多岁的女儿辞掉工作,24小时陪伴她。护士们嘀嘀咕咕:这妈妈太自私,不顾女儿的幸福。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文化觉得这就是幸福!

北面的医院正好相反。经常有80多岁的老人送急诊室,如果是无法治愈的疾病,病人家属会比较快的做出决定:她(他)的一生很满足,让她舒服一点,安静地走吧!

印象最深的一位老人 ,呼吸困难但还清醒,可以说话。做为临时抢救措施,我们先给他用上了非创伤性的呼吸机(双水平呼吸机)帮助他呼吸,不需要插管,用一个面罩连接到呼吸机上。医生过来和他谈话,解释了他的病情和几种选择治疗方法,他戴着面罩静静地听着。等他表态的时候,医生示意我为他取下面罩,他平静地表示不需要抢救,但可以使用双水平呼吸机。医生最后问: Are you ready to go?你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 Yes, I am ready to go.是的,我准备好了。

说完,我把面罩重新给他戴好,他安静地躺着,这个画面,深深地印在我的脑中。

北面的医院也来过几个老年中国人,当然都是全力抢救,最长的达二年之久,病人枯瘦如柴,全身溃烂。同事忍不住问:你知道他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苦苦撑着呢?我只好勉强解释:中国人苦难多,这点痛苦可以忍受。

柴静采访了罗瑞卿的女儿罗点点,她是一位医生,和陈毅的儿子一起,发起了中国的“选择与尊严”,倡导“尊严死”, 不用人工维持生命,让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可以有选择。他们的故事很让人感动。

当罗点点面临要为她婆婆做选择时,感性胜过了理性,但家人都给予她支持。婆婆走后,她陷入内疚和自责中,直到发现了婆婆的信,希望作为医生的点点能为她做决定,能安详的离开这个世界,她才完全释然了。

看来,无论是为自己,为家人,都是非常困难的决定;在清醒的时候,做出决定,是明智的,不但使自己能走的安详,更能极大的减轻家人的内疚和痛苦。

想起了很久以前看的“简爱”的一句话:当我们穿过死亡的坟墓,一同站在上帝面前的时候,我们是平等的。

明天是复活节,祝复活节快乐!

原文链接:http://blog.51.ca/u-236381/?p=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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