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里侃车》：五月一日

“Labour Day! Labour Day!

It’s the first of May.”
老里口中念念有词。

“你在说什么？”左小姐问。

“今天是五月一日，想起了中学英语课堂上的顺口溜，中学学过的‘英国拉稀’就剩这一句了。”

“应该还有一句。”雷达甲。

“Long live Chairman Mao !”

“咋对五一那么感兴趣？”

“说来也怪，以往多年的劳动节匆匆而过，只有今年才感觉是自己的节日。”

“这是我们劳动人民的节日。”

“在国内，现在应是长假期，是吃、喝、玩、乐的日子。”

“确切地讲，当时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劳动者，却享受着劳动者的假期；现在是真正的劳动人民，却不能享受劳动者假期，颇具讽刺意味。”老里感慨道。

“认同，加拿大政府告诉我们是技术移民，可我们来到这里却没干过一天技术，全是累勃。”

“太幼稚了。”

“政治上不成熟，说你是技术移民不过是一顶好听的帽子。人家需要的是劳工。”

“直说不就得了，劳工移民。”

“你听说过人贩子贩卖人口时说：‘我要将你贩到妓院去卖淫的嘛？’还不都是说：‘到酒店当服务员，收入高的吓人’云云。等受害人发现不对，已经失身，为了生计，不得不继续卖下去。”老里。

“咳，你真惨！年轻时被中国政府骗到农村，劳改；年岁大了，又被加拿大政府骗来当累勃，你啥时才能觉醒呢？”

“劳动创造了人，累勃不丢人。”老里笑道。

“不论哪个党，哪国政府全是骗子，没一个不说谎的，大谎、小谎罢了。”

“你是将政府比作人贩子，将我们比作妓女。”

“妓女也是劳动人民。”老里。

“在国内，我是脑力劳动；在这，是体力劳动；妓女算什么劳动？”

“算技工类，和汽车维修工差不多，属服务业。除需要一定的技术外，还需要一定的体力，只是用力的部位不同。还有一个差别是：技工收入随工龄增加而增加，妓女则相反。”

“妓女也有技术？”

“外行了不是？没技术谁请啊？”

“修车好学吗？我总觉得汽车挺复杂的。”雷达丙。

“会修不难，修好不易。”

“怎讲？”

“有这样一段话，不知你们听过没有？”

“哪段？”

“修理匠，
拆了上；
不怕坏，
就怕忘。”

“拆了上？”雷达丙。

“指顺序拆下，反序装回。”

“忘什么？”

“这是指该先装的，忘了装，等所有的部件都装好后，却发现多了一个部件，几个螺丝。一切都要推倒重来，这不是太可怕了吗？”

“这就是修理匠要记住的‘最高指示’？”

“差不多。要想成为好的修理工有三条必不可少。”

“哪三条?”

“扎实的理论基础。”

“这俺懂，就是好好上课，跟你学习，勤交学费，搞一个双赢。”

“倒不一定非跟我学，学费我是满喜欢的。”

“学费交给你，我们去别处学，满意吗？”

“第二条、丰富的工作经验，这需要积累，像储蓄一样，经过多年的工作积蓄，当你需要使用时，到你的经验银行提一点，就足以应付眼前的工作、赚钱。记住：经验也是钱，而且是娶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老里不谈学费的问题。

“第二条有点难，靠化点钱和短促突击办不到。”

“第三条是精神，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没有一点精神，什么事情也做不好。何况是服务业？”

“什么精神？”

“毛泽东思想？”

“太伟大了吧！”老里。

“基督精神？”

“那是指无私奉献。”

“雷锋精神？”

“雷锋是无偿服务？”

“快说吧，嘛精神？”

“小姐精神。”老里一脸严肃地说。

“有没有搞错？”

“还不如说妓女精神得了。”

“你们想一想：当小姐为人们服务的时候，不管客人丑、老、穷、富、好与坏；总是尽最大的努力让客人满意，经常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使客人满意。从而获得最好的收入。这就是小姐精神：优质服务，优质收入。我们同为服务业，要向同行取长补短。记住：精神也是钱。”老里包含深情的说。

“你对小姐的情况满了解的嘛！”

“最优质的服务是什么？你享受过了？”

“没吃过肥猪肉，总见过肥猪走吧？”老里辩解着，老脸渗出屈指可数的几个红点。

“你是怎样见猪走的？”

“深入蝴穴，现场观摩？”

“坐怀不乱，真英雄啊！”

“柳下惠二世”

“也许身体不行，据‘历史学家’最新考证，‘柳下惠一世’是中性人，所以能坐怀不乱。”

“现在电影、电视、文学作品里出没的都是妓女、老鸨、嫖客、破鞋，我就不能从中汲取些营养。非要当过嫖客才能写妓女，坐过牢才能写罪犯，给你们讲气囊的工作过程，非得捅爆两起囊才能讲。”老里愤愤地说。”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即使去过也不丢人，电影里见过，不论共产党还是国民党早年革命时，都是在妓院里密谋，还有妓女放哨。”

“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

“不许你们这样攻击老师”左小姐有点激动。

“说点别的吧。”

“向金鸡学习！”雷达乙喊道。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下课前我们说点什么来纪念五一我们这些累勃的节日。”老里似乎有点疲劳。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众雷达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