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双核”落马 刘源或成“军中王岐山”

2014年3月15日，曾任军委副主席的徐才厚被调查。2015年4月9日，曾经与其共同主持军队工作的另一位军委副主席郭伯雄也被调查。郭伯雄与徐才厚这军中“双核”的落马，既体现了军中腐败形势和反腐败斗争的严峻程度，也说明了军队反腐仍在强势推进。

郭伯雄的落马，昭示着中共反腐力量整顿军队的决心，然面对这一复杂艰巨的浩大工程，甚至是堪称一场持久性战役，其具体操作始终是一个重要问题。一个关键点在于，由谁来主导军中的反腐？扳倒谷俊山的刘源已被“千呼万唤”，有成为“军中王岐山”的迹象。

军中“双核”皆落马

郭伯雄与徐才厚是胡锦涛10年任期里的主要军事指挥官、负责人。而且，郭徐二人在一定程度上将胡锦涛“架空”，从而在现实层面几乎成为军中“一言九鼎”的执军“双核”。然而，正是由此二人在军中的这种主导地位，放大了他们违法违纪行为所造成的负面破坏力量。

郭徐二人在军中各有山头，应者云从，利益错综复杂。他们两人之间亦互通有无，结成进退一致、抗上排外的利益共同体。在过去近10年里，这种现象的进一步发展，不仅使军中生态继续恶化，而且会造成党政系统与军事系统的远离趋势，也就是一定程度的军队“独立化”倾向。这对中共执政造成根本上的威胁和伤害。就此而言，郭伯雄与徐才厚的腐败问题虽然极其严重，也不过是军中系统性问题的一个方面。

分析人士认为，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两位军委副主席，尤其是郭伯雄的落马，至少说明三方面问题：一是军队腐败乱权现象之严重，而且已经蔓延是军方高层；二是以郭伯雄为开端，军队反腐将进入新的阶段，其后将有更多涉及到腐败或不称职的高级将官落马；三是军队反腐操作之难。

就最后一点，从郭徐二人为期近三年的落马过程，以及相对于官场更为缓慢谨慎的反腐进程可以观之。郭徐二人在军中长年培养起来的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如何在剔除高级军事将领的同时，维持军队的整体稳定，防止意外事态发生，是一项棘手操作。这可能也正是军队反腐和改革进展缓慢、拖延甚久的重要原因。

战斗力重挫 未必“全烂了”

新华社在报道中央开除郭伯雄时说，“全党全军必须充分认清当前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复杂，坚定不移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引向深入”。此语既说明当前军中腐败情势，也暗示了接下来军中将要发生的变化。

与主抓政工的徐才厚相比，在军委中排名第一的副主席郭伯雄还负责装备和训练，在军中享有较高权威和势力。郭伯雄在党内和军中的资历更深，他自2002年11月中共十六大起，曾连续担任两届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两届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执掌中国军队军事管理权长达十年之久，而徐才厚则是2004年9月十六届四中全会始被任命为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三年之后的十七大才进入政治局。

有观点说，上届两位中央军委主持工作的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都有问题，意味着中央军委班子已“全烂了”。此一判断在外界有较大的认同度。不过，虽然军队高层腐败确实非常严峻，但也未必一定到了“全烂了”的程度。如此认定或许过于高估郭徐二人的分量。

诚然，两人在军中人事安排方面有较大话语权，而且其腐败结势之举会带坏军中生态风气。然而，规模百万的军人新陈代谢和渐次更替是一项浩大工程，其人事变动有一套固定系统和完整的考核机制。郭徐二人能够对个别和某个群体人物的上位频频插手，却难以对每个人都有干涉。因此，军人的个人能力和组织认定，人事变动都还有着一定的逻辑。

正如郭伯雄在上世纪90年代和之前所展现出来的军人能力素质，确实有值得认可之处。让这样的军队去打仗，虽然会造成相当的内耗困难，仍然能够保持基本的战斗力。这也是能够进行军中反腐，郭徐“双核”尽皆落马而军中无任何异动的主要原因。

刘源将成“军中王岐山”？

郭伯雄与徐才厚只是军中腐败“党首”。新执政者“擒贼先擒王”，拿下郭徐二人，赢得一场关键性战争，但也只是取得军中反腐战役的首胜、阶段性胜利。可以料想，曾经依附于郭徐二人者，除了他们的已被调查的亲属、秘书，应当还有不少中高级将领有违法违纪、能力不足之嫌，而且其中应当有一批现役者。

郭伯雄和徐才厚分别有“西北狼”和“东北虎”之称。两个名号由来于他们所起步的军队单位所在区域，也即兰州军区和沈阳军区。在过去一段时间里，这两个军区上位者众，可谓“将星闪耀”，不排除郭徐二人在其中施加了基于自身利益的推力。中共十八大后，习近平接触较多的南京军区风头甚劲，其实也可视为对过去北风压倒南风的一种平衡性调整。另外，郭徐两人在中央军委十余年堕落期间的经营，对其利益关系应当也有所拓展。

在拿下郭徐之后，若要继续反腐，就需扩大战果，拿下更多高级将领，这将对军队造成更大范围更深层次的影响。正如上世纪40年代国共内战期间，中共已经打赢了国民党的全面进攻和重点进攻，进入中共反攻阶段后，仍然还有几大决定性战役在等着。

其实，对于军队的反腐，可以参照过去两年多以来官场反腐的方式。可以说，中共党政体系的反腐取得了相当的成功，这要归功于中共高层的集中统一领导支持，操刀者王岐山的具体实施，以及中纪委作用的强化。那么，军队之中的反腐也需要一位王岐山式的人物执掌军纪委，具体组织实施反腐。对此，舆论普遍看好现任总后政委刘源。

刘源曾经在郭徐“双核”仍然在位时几乎凭“一己之力”“几经磨难”地向谷俊山发起挑战，从而揭开军队腐败现实，启动军队反腐，而且也为党政系统强化对“枪杆子”的掌握提供了契机。因此，扳倒谷俊山一人，不仅体现了刘源本人的决心勇气，也说明了反腐一方撬动时局的视野和能力。在此事上的成功，也说明刘源与中央方面能够实现一种密切配合。再加上刘源与习近平之间的密切联系，军中新上位“红二代”将领群体的支持，随着军中反腐的进一步展开，刘源成为“军中王岐山”渐有更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