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梵蒂冈互放善意 习开启世纪外交？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22日起将奔赴大洋彼岸开启为期五天的国事访问之旅，根据媒体此前披露的访美日程，习近平将于24日抵达华盛顿并逗留至26日。24日晚间，习近平将偕夫人彭丽媛出席白宫私人晚宴。巧合的是，罗马天主教皇方济各（Pope Francis）将于24日在美国国会致辞，这意味着，一位领导着14亿人民的大国领导人与一位拥有13亿信众的宗教领袖历史上最为近距离的接触。

作为首位在国会发表演说的罗马天主教教宗，方济各会再次改写历史——促使北京与梵蒂冈改善此前的紧张氛围，甚至是恢复邦交吗？

回顾历史。1952年，由于意识形态上的差异，新中国与梵蒂冈断交。直到2001年，两国中断50年的交流才得以恢复。然而坦率的方济各出任罗马教皇以来，多次向中国释放出友好信号。2014年3月，方济各在接受意大利媒体访问时，透露了与习近平互通信件的经过。方济各说：“我们和中国之间有些联系。我十分关爱这个伟大的民族。”

2014年8月，方济各抵达韩国访问，当他所乘坐的专机飞越中国领空时，方济各按照教廷礼仪，向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和中国人民发送了问候电报。 教皇方济各在电文中说，进入中国上空之际，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中国人民送上良好祝愿，祈求和平。而教皇方济各获准飞越中国领空，此举被视为中国与梵蒂冈关系向前迈进的一步。在结束对韩国的访问之际，方济各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你问我想不想去中国？当然想，甚至是明天。自己非常敬佩中国人民，梵蒂冈随时敞开接触的大门”。

2014年12月，梵蒂冈教皇方济各发言人称虽然教皇“十分尊重”达赖喇嘛，但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回绝了达赖喇嘛提出的会见要求。中方随之火热回复，称“中方在改善和发展同梵蒂冈的关系问题上，一向抱有诚意”。彼时，两国的建交热情似乎已经开始燃烧。

一些分析人士发现，作为占世界六分之一人口天主教徒的治理中心，梵蒂冈显然正在准备向中国进军，不断上升的经济和外交地位把中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迅速的推向全球事务的中心，即便是天主教会亦无法忽视中国。鉴于习近平与方济各将在多个场合出席活动，也不排除双方举行会面的可能。而一旦实现会面，对于两国而言都将有划时代意义。

当然，中梵关系改善仍面临挑战，包括中国坚持涉及与梵蒂冈关系的“两项原则”，即第一，梵蒂冈必须同中华民国断绝外交关系，承认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第二，梵蒂冈不能利用宗教来干涉中国大陆内政，包括不以宗教事务为名干涉中国大陆内部事务。此外，2006年，梵蒂冈当局选择在中国国庆日将曾经在中国犯下丑恶罪行的一些外国传教士及其追随者册封为“圣人”，也致使中梵关系降至冰点。

事实上，中国和梵蒂冈的主要分歧是任命主教的最后决定权在哪一方，类似的冲突不胜枚举。拥有2,000余年历史的天主教教义规定，教会要听命于教宗，换言之，天主教教义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是只有教宗才能够委任主教。但是对于中国这样的世俗国家而言，接受这样的传统显然很困难，这种困难不仅仅基于中国今时今日特殊的国情，事实上，早在清王朝时期，关于是否允许中国教徒举行祭祖、祭孔等活动，康熙皇帝与教皇克雷芒十一世便出现过“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的情形，直到1720年罗马教皇宣布“八项准许”。同意中国信徒举行非宗教性的中国礼仪。康熙才下令只准许尊重中国礼仪的传教士居留中国并禁止公开传教。

康熙曾直言，“尔西洋人不解中国文字，如何妄议中国道理之是非”，短短数言，其实已道出了中国的传统文化无法与天主教兼容并蓄的尴尬窘境，作为来自西方世界的舶来品，罗马教会强调神权高于主权，而经过历史的衍化，无论是强调政教合一的东正教还是主张政教分离的新教，罗马教会在中国都缺乏能够枝繁叶茂的土壤。

毕竟，如果中国的确曾存在一种宗教文化真正被权力所接受，那也只能是儒家文化，它的影响太过于深刻以至于今天的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无法真正接受西方宗教文化。而对于主教的任命权问题，这只是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世界存在隔阂的又一现象，尽管双方迄今都极力避免关系完全破裂，但如果彼此不能从根本上理解对方的传统，鸿沟只可能拉大而非缩小，受到拉扯的也只可能是在中国信仰天主教的1,000余万天主教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