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二把手"走上前台 国防部面临变局

稍早前中国南海局势紧张之际，中共中央军委中排名第一的副主席范长龙在北京会见了美军太平洋总部司令哈里斯(Harry Harris)，就美军舰闯入中国岛礁12海里内一事作出强硬表态。事实上，自2015年来，在一些高规格和突发关键性军事外交议程上，范长龙已多次直接出面发声。这主要是源于中国在军事外交层面的改革调整，作为军队“二把手”的范长龙走上了前台。

不过，这种调整将会导致军方制度层面的连锁反应。一般情况下，军事外交是由国防部负责。属于国务院而非军队序列的国防部组织架构非常精简，军事外交是其所剩不多的实质性职责之一。现任国防部部长常万全的主要工作内容就在于此。而军委副主席范长龙对军事外交的涉入，显然将是国防部实际功能的进一步削弱。在中国深入全面系统的军改背景下，国防部是否将会发生大的改革变化，需拭目以待。

军队二号人物范长龙趋前

2015年1月29日，习近平接见解放军全军外事工作会议和第十六次武官工作会议代表，提出“全面贯彻党的外交大政方针，进一步开创军事外交新局面”。自此之后，范长龙在中国一些重要场合和军事议题上现身发声的频率骤然提高。3月缅甸军机炸弹投入中国境内造成人员伤亡，范长龙罕见作出的强硬表态;4月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访问中国，范长龙当面表达不满;不久前，范长龙出席在北京举行的香山论坛，为中国南海战略定调。此外，范长龙还曾陪同习近平或独自访问了俄罗斯、美国，还将于不久后访问巴勒斯坦和印度。

事实上，已经落马的两位前军委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也曾有过类同上述的经历，但范长龙在2015年的这些表态和行程安排却更为关键和频繁。这种变化或许正是2015年1月全军外事工作会议所做出的调整。范长龙因此在军事外交层面获得了新的角色。或许，作为军方第二号人物，范长龙本来就在这一议题上具有重要的发言权，这种调整只不过是将范长龙推到了前台。

在此之前，在一般性军事外交领域，主要是由国防部部长负责出面。而在一些高规格的军事外交和突发关键性军事外交议程上，由排名第一的军委副主席范长龙出面而不是由军事属性较弱的国防部部长出面，或许更能直接地代表中国军方的态度，这也比较符合习近平直接务实的行事风格。毕竟身为军委主席的习近平还兼有其他重要身份，那么在排名仅次于习近平、掌有一定军权、具有单一军方背景的范长龙出面时，就可视为中国军方最直接和真实的整体代表。

军中排名仅次于习近平的范长龙走上前台渐成常态

不过在另一方面，范长龙的直接出面，客观上将使国防部及其部长的职责受到一定的削弱，而军事外交已是国防部所剩不多的实质性职责之一。中国国防部是1954年9月第一届全国人大根据当时宪法决议设立，后来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变迁，如今已是一个相对“虚置”的部门，或者说是中国军队在政府系统的一个派驻机构。待其军事外交职责被调整后，该机构的变身动向值得关注。

国防部改革“削权”与“实体化”并行?

按照中国制度设置定义，国防部是国务院的军事工作部门，其基本职能是：统一管理全国武装力量的建设工作，如人民武装力量的征集、编制、装备、训练、军事科研以及军人衔级、薪给等。然而在实际运作中，国防部并没有实际军事指挥权，只在名义上负责公开的军事外交、兵役、国防教育等工作，实际工作则由军委各总部实施。比如在2008年初，国防部开始设立发言人制度，并成立了国防部新闻事务局。根据公开资料新闻局应为一个正师级单位，隶属于总参的某个二级部(或即国防部外事办公室)，而非国防部直属。

国防部与军队的这种虚实对比，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国防部属于国务院序列，不属于军队序列。但即使是在政府系统中，国防部既无决定权，也无执行权。有评论表示，目前的国防部是名副其实的“三无单位”：无具体编制，只在每届全国人大换届时任命一名国防部长(由国务委员兼任，军内职务通常为军委副主席或军委委员);无具体机构：外事办公室(1996年前称外事局)为总参外事局，兵役办公室工作由总参动员部承担，维和事务办公室工作由总参二部承担;国防部甚至没有办公地点，虽然一直有“国防部大楼”的俗称，但实际上仍为军委办公厅大楼。另外，国防部从未设立党委或党组，没有部务会议。现今的国防部甚至没有副部长。

有分析认为，国防部是“军”“政”两大系统为彼此之间的相互衔接配合，以及更合理地与外界交流而设置的一个正部级机构。就前一功用而言，这是国防部继续存在且有可能加强的一个重要支撑，此前坊间所传的国防部将在此轮改革中实体化和半行政化的消息就与此有关;而就后一功用而言，可能会出现一些调整变化。

自中共十八大后，中国外交领域出现了很多方面的变化，党际外交突出，比如在中缅、中越、中美之间，党与党的交往在国家之间外交中的分量明显增加。与此同时，中国也在更频繁灵活地使用军事外交，不再隐忍避讳其应有的鹰派特性和强硬反应，一些军事内容公开化透明化。而作为第一军委副主席的范长龙的走上前台，也是这种变革的其中一部分。

不过，中国军队的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而需要一个较长的调适过程。近日，中共中央对外表示寻求加快推进国防和军队改革，要到2020年才基本完成国防和军队改革任务。而改革后的国防部会呈现出怎样的形式和状态，或许还要到那时才能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