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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两制下的香港社会 谁做主?

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中说:“人们只是感觉日常的一切都有点儿不对,不对到恐怖的程度。人是生活于一个时代里的,可是这时代却在影子似地沉没下去,人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这多少近似香港人这些年的心态。

从1997年香港回归以来,香港人只觉得自己的日常生活有点不对劲,从前承诺“井水不犯河水”、“歌照唱舞照跳”,然而香港今天毕竟不同了。从反对国安法和国民教育,到反对831决定,再到占中、旺角骚乱。在许多内地人眼中,香港不再是曾经的购物天堂;而香港人兴许也诧异于年轻人由从前的只关心经济到现在的凡事都说政治。行政和立法面临困境,许多香港人质疑:这是谁的政府?

《经济学人》7月23日刊文《香港警察 :到底是谁的?》,是香港人对目前社会观感的重要侧面。

文章指出,是法治让香港成为伟大的国际商业中心,并区别于中国内地。香港是世界上最安全城市之一,2015年香港的犯罪率创43年来新低,人均犯罪率甚至低于遵纪守法闻名的东京。但是,越来越多人认为,33,000名的强大警力正在被政治化。

香港警察很大程度上仍是遵照英国留下的法律执法。虽然中国中央政府给予香港政府“高度自治权”,但是,警官们在为一个最终对中国共产党负责的政府效命。在内地,警察的最重要任务是政治性的:维护共产党的执政党地位。

香港大学的一次民意调查显示,2007年后,公众对警察的满意度逐渐下降。2014年“雨伞革命”(Umbrella Revolution)后,满意度从香港回归中国时的75%直降至21%以下。满意度下降,一部分是由“雨伞革命”中警察对抗议示威者施暴造成的(据报道警察像暴徒一样袭击示威人士);另一部分原因是,一些人指责警察未对五位香港书商的失踪给予重视,许多人认为这五位书商是因出售涉及中国政府官员的色情作品被内地机关逮捕。

此外,香港廉政公署(Independent Commission Against Corruption,ICAC)的中立性也遭到质疑,原因是晋升署理执行处首长仅一年的李宝兰突然辞职。虽然官方称因其不称职调离岗位,但有评论人士认为她真正的问题是拒绝对梁振英涉嫌收取5,000万港币(650万美元)款项的调查保持沉默。梁振英办公室否认梁参与任何不当行为。

香港民众对警方的不满使得新一代抗议者更加无惧与警察对抗,警察反倒可能成为群众暴力的攻击目标,公众对警方信任度的下降则增加了暴动的风险。

占中之后香港警方的认受性急跌(图源:Reuters/VCG)

从占中时期的曾建超案到抗议者被判以胸袭警,警民矛盾已非一天。当人们不再放心自己纳税供养的警察,社会问题也已昭然若揭,一国两制的实践面临考验。

7月24日,香港中文大学公布一项民调,近七成的受访市民希望2047年后,香港能维持一国两制;约一成七的市民支持香港独立。

什么才是有效打击港独的方法?不是额外签署一份参选立法会的声明,而是如曾钰成所言,让绝大多数市民觉得一国两制对香港“好到不得了”。相互尊重彼此的一制,多倾听而不是多打压,才能找到中港沟通发展的最佳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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